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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把撲克從中間撕掉,隨手一扔。
撲克上出現了燒焦的痕跡,飄落在地上,燒盡了,也沒有傷害到地面和易燃的植物。
渡邊晴一下子就明白,這只是咒力的具象化,也是禪院遙的術式。咒靈消失了,他身上的衣服也立刻就變回了襯衫長褲羽織的樣式,讓他鬆了一口氣。
他猛然想起:「所以,就是悟君殺了我的哥哥嗎?」
五條悟這時才下來,落在地上,與渡邊晴同高:「是又怎樣?」
「不怎樣。」,渡邊晴溫和的笑著,想起那次在咖啡廳的時候得知這個消息時候的想法,不再提這件事,轉而說,「能讓我看看惠嗎?」
他的哥哥禪院甚爾……不,伏黑甚爾,根本就是個閒不住的性格,也是個像是黑豹一樣的男人,他花錢大手大腳,掙錢也很快,這個天與咒縛的頂點傳出了『天與暴君』的名聲,是有名的殺手。
他的仇家不可計數,他的性命當然也說不上什麼時候就會丟掉。
要麼他找到人願意養他,要麼他就先死在別人手裡。
渡邊晴已經二十四歲了,伏黑甚爾死的時候他也有十六歲了,早就不是什么小孩了,他足夠清醒,能夠看得清,所以他從沒有主動探查過伏黑甚爾的消息。
因為他肯定不是被尋仇死的……多半是先招惹了別人。
……就算在現在看見了殺兄仇人,他也生不出絲毫的惡念。
最後他只是提出:請讓他見一見惠吧。
禪院直哉見事情沒有什麼好看的了,甩了袖子轉身就走,說不得還用上了術式,一瞬間就看不見人了,速度快的像是瞬移。
「六眼在這,真晦氣。」禪院遙看了一眼渡邊晴,決定不在六眼面前與他交換手機號,出去找那個伊地知潔高就好了。
順便向家主抱怨,這任務根本用不上她,家主想太多了,才一個一級咒靈而已!
她的性格光憑面上就能看得出來,與禪院直哉一樣任性,自視甚高,但她比禪院直哉好那麼一點,覺得前面有家主頂著才好,她可不想當什麼家主。
禪院家主敢用她當然也是很簡單的原因,她足夠傻。
聽命令就會去做,在家主面前當然也是不出頭的,偶爾的抱怨歸抱怨,也會去做好,她會是一把好刀,就是實力不那麼強大。
概括來說就是,她會在家主面前慫,但是在下任家主沒上位之前,在下任家主面前她也是囂張的:你懟我,我就懟你。
但如果下任家主成為了現任家主,她就慫,絕對不會出頭,人家怎麼嘲諷她以前的行徑,她就聽著。
這一點,現任的禪院家主看得出,所以他非常高興的就使喚上禪院遙了。
而現在,這位傻乎乎的大小姐,正在『履行』她的蠢,她快步往出走,甚至還在小跑,高跟鞋都跑出了篤篤的聲音,可就算這樣,她也沒能趕上以速度聞名的禪院直哉。
不得不說,禪院直哉雖然人哪都有點問題,但是實力是一級中算是頂尖的,速度更是極快,不愧是禪院直毘人的兒子。
也就是說,禪院遙罵罵咧咧的被丟下了。
她惡狠狠的說:「哼,跑這麼快就是不想告訴妾身,妾身自己去查!」
說完,她習慣性地撩了下頭髮,甩手就走。
*
「哼……惠嗎?」五條悟笑了一聲,意味不明的重複。
他沒有接著台階,而是雙手插兜,慢慢向渡邊晴走過來:「惠他是不知道的,但你知道。我很歡迎你來復仇,畢竟,我可是最強的。」
正如他所言,他是最強的。
六眼從來就是最招人恨的那個,他的實力強大,性格還很惡劣,甚至因為他的出生打破了平衡,不少高級咒靈出現,咒術師越來越少,六眼的仇家也越來越多——
但是能殺掉他的根本沒有,所以多一個仇家……
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嘛。
五條悟笑了,不知道是否隱藏著他的細微的情緒。
他會有不舍嗎?
會,絕對會,可他不會捨不得。
他是站在了制高點的善,他懂得取捨,也知道自己作為六眼,決不能成為詛咒師……那也是他覺得咒術界還能用新鮮的血液去救。
如果現在這個男人會對他動手的話,他就勉為其難的……葬送他……不,留著吧 ,他的無下限已經能夠不關了。
可就算這樣,他們的關係也絕不會再修復了。
一時間,竟有一種說不上的悲哀,充斥了他的內心,之前些微的情緒泡泡被一個個捏破,讓他保持了冷靜。
因為他意識到,如果渡邊晴出手,渡邊晴還活著的話,那是因為他想讓渡邊晴活著。
就算是王權者,他也能殺給他們看。
是堅不可摧的王域硬,還是他的無下限更勝一籌?
他的一隻手已經從兜里拿了出來,三根指頭略微蜷縮。
「但是,是我哥哥主動找上/你的吧?」,銀髮的男人嘴角笑意無奈而淺淡,聲音里聽不出分毫的生氣,「即使不是你,也會有其他的五眼,赤血,甚至是影法術……」
「五眼?沒有這種東西的。」五條悟聽見這句話一下子笑了,剛剛做好的心理建設像是被戳破的氣球,呲呲的放沒了氣。
他又放下了手,知道這架是打不起來了:「說起影法術,惠繼承了這個術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