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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正確,」銀髮的男人豎起一根手指,「不愧是夢魂使,這裡是一年前的夢境。」
「嘁,那傻○又在搞什麼名堂。」美辻只一個瞬間便了解了現狀,她先是看了眼身後客房的門,又意識到姐妹倆現在還沒住到自己這裡,於是只能嘖了一聲,問道,「你找我什麼事?」
「關於房石陽明,你知道多少?」
「……」
真是開門見山的問題。
也許是過於直白,讓美辻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於是她沉默一會兒,似乎是等待五條悟的下文。
「我的意思是,他沒有術式,看不見咒靈,更沒有天與咒縛,沒有特別的血脈,更沒有奇怪的異能或者驅散污穢的靈力,連身體素質也只是普通人水平。」銀髮的咒術師說到這,輕笑了一聲,「他的鄰居,同學和同事都說他是個性格開朗,相處起來又不煩悶的爽朗的人。」
「所以你已經調查一遍了,還問我做什麼?」美辻抱起手臂。
「只是有點好奇罷了,」五條悟聳聳肩,「在一般人絕對會死無葬身之地的境況下,他不僅每次都全身而退,甚至能把神明級別的對手耍著玩,到了這種地步,再讓我相信他是個普通人也太離譜了些。所以我想問問他的『魔性』究竟是什麼?」
「……已經查到這個地步了嗎?」
「啊,也就是說果然有?我還以為他只是運氣好而已!」
被套話了。
誰能想到人類最強居然用這種方式來套話啊!
美辻幾乎想將面前的茶几給掀了,但她做了個深呼吸,很快穩住情緒。
冷靜下來想想,本來在五條悟面前隱瞞情報就是痴心妄想的事,而且和那些咒術師上層不同,這傢伙應該還可以信任。
「你看過福爾摩斯探案集嗎?」她問。
「當然。」
「小說里所有的謎題最後都會被偵探用合理的邏輯解開是吧?反過來說,也可以用『偵探的解析化為了真相』這樣的說法。」
「原來如此,」五條悟立刻反應過來,「也就是說將自己的規則化為現實……或者說『使人相信那便是現實』嗎?」
「是的,而且這樣的事情可能在過去已經發生無數次了,」美辻道,「現在讓人習以為常的牛頓力學也好,咒力體系也罷,說不定都是這樣產生的東西。」
咒術師中的最強者低頭思考一會兒,然後嗤笑道:「這世界還真是扭曲。」
「那可不。」
比起肉眼可見的咒靈或者災難,這種無形之中改變世界的東西無疑更加棘手。
「如果我現在……啊現在可能不行,但我從夢裡離開之後就立刻殺了房石陽明,這個主意你覺得怎麼樣?」
「……我有三個勸你別這麼做的理由。」
見五條悟示意自己繼續說下去,美辻不緊不慢地繼續道,「首先,如果房石陽明真的是這種程度的魔性擁有者,那隻要讓他將『敵人』的概念對準你的敵人,那就能在無形中幫助你將那些垃圾逼上絕路——徹徹底底的。」
「喔!這個真是誘人。」五條悟拍了下手,「但憑我自己的實力,還有我的學生們也能做到這一點。」
「第二個理由就是……已經晚了。」
如果在那傢伙還沒接觸到咒術界,沒接觸到自己的秘密,甚至沒接觸到休水之前就將其除掉,或許真的就能無事發生。
但現在,按照房石陽明的思維能力,他可能已經意識到自己那比任何人都要扭曲的性格所帶來的魔性了。
「他如果真的有那份力量,輕易將他殺死的後果不堪設想。」美佐峰美辻抬起眼,與五條悟被遮擋的眼睛對上了視線,「畢竟那傢伙,或許早就將自己的死亡設定成什麼規則的發動條件……事情只會變得更糟。」
五條悟思考一下,最終還是不為所動:「這我也可以自己解決。」
「那沒辦法了,」夢魂使嘆了口氣,「第三個理由……說起來有點蠢,但我相信那傢伙,你就當成是同為『性格扭曲』之人的惺惺相惜吧,總之出於私情,我不希望那傢伙死得沒頭沒尾。」
「我要是執意殺了他呢?」
「……我可以給你製造一個一次次殺了他的夢,永遠醒不來的那種,滿足你的願望。」
雖然這麼說,但要真嘗試了,可能反而是自己先被無量空處的威力給弄死吧。
兩人就這麼僵持一會兒,最後,五條悟突然笑出了聲。
「哈哈哈別緊張啊,剛才的話只是開個玩笑,」他說,「我可不是那種遇到點威脅就執意將其剷除的膽小鬼,既然他現在還沒有出格的舉動,那留著也無妨,況且他的目標我還挺感興趣的。」
一個沒有咒靈,沒有咒術存在的世界。
要是能真的實現,讓學生們擁有正常的人生,讓那些老東西落得罪有應得的境地,而且在那樣的世界裡,傑也不會走上之前那樣的路……
總之,值得一試。
「啊,你能那麼想就好。」
美辻在心裡狠狠鬆了口氣,嘴上卻也說著故作輕鬆的話。
「讓人類最強去殺掉那傢伙,開什麼玩笑,也太給他面子了。」
作者有話要說:有些東西我稍微解釋一下。
五條悟在真正的一年前與房石陽明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雖然隱約覺得對方有點異常,但畢竟房石陽明沒有術式,所以他不太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