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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然驚覺有隻手在自己眼前晃,坐在台階上發呆的吉野順平抬起頭,看見站在自己前面的虎杖悠仁。
「你看起來狀態不好,要去醫務室嗎?」
……對了,姐妹校交流會馬上就要開始,今天是最後的作戰會議階段。真是不像話啊,居然在這種關鍵時刻走神。
那些作為普通人生活的日子如果是夢,也是時候醒來了。
「我沒事。」他握緊了拳頭,眼神堅定地回答道,「只是覺得很想贏。」
想要變強,想要贏。
再也不想看見身邊的某人因為咒靈的緣故莫名其妙失去生命,而自己只能遠遠看著,束手無策。
「是嗎,」虎杖悠仁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轉過身,朗聲道,「好,那現在大家意見一致了!出發吧!」
順平抬眼看去,只見石板路上搖晃著初秋依舊鮮明的樹影,身著同款黑色校服的同學們就站在不遠處的樹蔭下。抱著雙臂的釘崎野薔薇挑起眉,小聲念叨了句「這不廢話」,伏黑惠依舊沒什麼表情,但也投來了視線。
還記得在剛見到死而復生的虎杖悠仁時這兩人豐富多彩的表情。不過也能感覺得到,作為咒術師,生離死別一類的事情並不罕見。
自己是最普通的那個,要快點跟上才行。
吉野順平站了起來,朝眾人的方向快步趕了過去。
「玉犬對你的式神很感興趣。」伏黑惠說。
順平反應了一下:「對淀月?」
「不是水母,是那些毛茸茸的……」他手裡比劃著名大小。
釘崎野薔薇接過話:「應該是想要追那些兔子吧,小狗會有這種心理很正常啦。」
「那些不是兔子,是海蛞蝓,他們其實不是毛茸茸……」
順平試圖繼續解釋,卻被虎杖一臉複雜地拍了拍肩膀。
「估計伏黑自己也很喜歡那個式神啦,就別告訴他那些式神的』第二形態『了,夢想會碎的。」
「我沒有喜歡。」伏黑淡淡道。
「什麼第二形態?你的式神還會進化的嗎?」野薔薇好奇地望過來,「像數碼○貝那樣?」
「呃,沒有沒有!」
少年在同伴們之間走著,心下稍安。
至少現在,他不再是一個人。
向那些不合理的傢伙復仇也好,繼續走向前路也好,都不再是一個人。
……
東京,世田谷區。
放學後,煉獄桃壽郎一如往常與同班的灶門炭彥組隊跑步回家,兩人同屬劍道社,在常規訓練和社團活動結束後,將每天的上學放學路作為額外鍛鍊,直到某個分岔路口才停下來慢慢走,各回各家。
金紅色頭髮的少年走進家裡的院子,中氣十足地說了句:「我回來了!」
「歡迎回來,桃壽郎。」母親給他開了門,「去洗洗手吧,準備吃飯。」
「是!」桃壽郎走進屋去,在玄關處換著鞋,又突然想起什麼,轉頭對母親道:「我在回家的路上看到時透夫人了,她和時透先生一起推著嬰兒車裡的雙胞胎出門散步,看起來精神很好!」
「那再好不過,她身體能康復真是萬幸,前段時間那次高燒真是把人嚇壞了。」煉獄夫人說到這裡,思考道,「說起來那兩個孩子好像快九個月了吧,最近得準備周歲的禮物才行。」
會不會太早了點?
雖然這樣想著,但心知母親做事用心之深的煉獄桃壽郎還是點點頭:「我明白了!我也會一起想的!……送木劍怎麼樣?」
「那只是才剛剛學走路的小孩,你在想什麼。」煉獄夫人忍不住彈了一下兒子的額頭,「又不是誰都像你爸爸,喜歡折騰小孩子。」
「怎麼能這麼說,明明桃壽郎也對鍛鍊很積極,」煉獄先生從廚房探出頭來,「你說對吧桃壽郎?」
「是!我並不覺得做劍術訓練很辛苦,母親請放心!」
父子倆真的一個樣。煉獄夫人苦笑著搖搖頭。
煉獄家是劍術世家,祖上流傳下來了名為炎之呼吸的劍譜,雖然後人大多都有別的工作,在武學方面不會修習到那個地步,但喜好劍道和特殊的呼吸法這一點倒是代代相傳。
桃壽郎換了鞋去屋裡洗手,又和爺爺奶奶打了招呼,煉獄家占地不小,有著自己的院子和沿廊,不過比起百年前已經精簡了很多。
他路過沿廊的時候,有一瞬間覺得院子的角落裡有什麼東西在看自己,但回過頭卻又什麼都沒發現。
少年睜著金紅色的眼睛,往那個方向看了一會兒。
草叢顫動幾下,然後歸於平靜,就像只是吹過了一陣風。
換做一般人可能會將剛才的感受當成錯覺,但桃壽郎不,雖然沒聽說過有什麼靈異神怪的存在,他也相信自己的直覺。
——那裡有什麼東西在。
「桃壽郎?你去哪了?」
「這就過來!」
聽見母親的聲音,他下意識回頭回應了一句,等再次看向院子裡的時候,那種異樣的感覺消失了。
不管剛才有什麼東西在這裡,它現在都已經離開。意識到這一點之後,煉獄桃壽郎重新邁開腳步,表情從始至終都很沉穩。
他並不會因為這點程度的未知就感到恐懼。
……
「明明沒有作為咒術師的潛力,甚至還看不見咒靈,但光是感知能力就如此敏銳。」院子的木質圍欄外,靠牆而立的茶發青年感嘆道,「小小年紀就有這種氣量,該說不愧是『轉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