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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噬的原理是什麼?」有人問。
「……黑山羊的出現形式,暫且可以判斷為從突然出現的黑色濃霧中被那女孩召喚,但沒有人看清過它的全貌,以及吞噬的過程。就是一回神的功夫,術式與身邊的低級咒靈就都消失了。不過從當時她所說的『吃飽了』之類的話來判斷,應該是有著某種上限。」
一片沉默。
就算存在上限,但在那種咒靈人類不分的無差別襲擊下,誰也不願意成為她吃飽之前的『犧牲品』。
情報也沒有更多了,於是在稍等片刻後,伊地知繼續他的工作。
「還有就是這一位,兩年前休水事件的主謀者,現已經失去邪神力量的詛咒師-回末李花子。」
畫面中,那美貌的銀髮女人雙目微合,僅僅是隔著屏幕這樣一看,也能感覺到那令人恍神的氣質。
「但既然已經沒有力量,為什麼還要把她列為威脅?」
「這你就要問房石陽明了。」一直抱著手臂,靠牆站在角落裡的芹澤千枝實突然開了口,「雖然你們好像都比較防備黑山羊,但如果沒有房石陽明的存在,黑山羊的威脅可以降至最低。無論是通過話術還是約束,那傢伙都非常善於利用手邊的力量。」
「你是……芹澤千枝實?」有人認出了她,「我記得你和他關係曾經挺好來著?」
「是啊,我也被他利用了,所以……」女子說到這裡,臉上露出苦悶與惱怒的表情,「所以我才想要復仇,想得不得了啊!」
居然把她還沒坐著兜風幾次的摩托車騎走了,還給了她一瓶撕去味道標籤的激辣芥末味布丁!
要是有機會,她絕對要把這份痛苦盡數還給那個混蛋。
而在場的眾人見千枝實眼裡的情感並非虛假,心下多少有了猜測,也就不再多說。
「……真是渣男。」有女性咒術師這麼說了一句,然後回歸正題,「話說回來,就不能讓五條悟一個人解決嗎?」
如果是那傢伙,想必擁有黑山羊也吃不完的咒力,至於特級咒靈和詛咒師,根本想都不用想,絕對打不過他。
而就在這時,門突然砰的一聲打開了。
「現在說到哪了?我好像聽見我的名字。」
推門而入的銀髮青年這麼說著,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坐下,毫無對自己的遲到感到抱歉的意思,而在場顯然也沒有人會去責備他,大多數是不敢。
「都沉默幹什麼?說嘛。」五條悟頗感無趣地撇了撇嘴。
「悟。」在氣氛進一步變得沉默之前,夜蛾正道發話了,「說明一下你知道的情況。」
人類最強在場的情況下,要說還有誰能鎮住點場子,也就只有這位高專校長。
「對方約我在下周一去某個地點會面,就是這麼回事。」
「是需要我們提前去那裡布置陷阱,或者安排人手嗎?」有人插話道。
「那點微不足道的陷阱能不幫倒忙都不錯了。」五條悟擺擺手,「只是在我對付那傢伙的期間裡,需要你們警惕各大機構——尤其是有眾多咒術師聚集的地方,很可能會遭到咒靈的突然襲擊。房石陽明和上次襲擊交流會的那些咒靈多半是同盟關係。」
「你不像是會乖乖聽話的人,大可不用去赴約。」夜蛾校長沉聲問他,「到底怎麼回事?」
銀髮青年整理了一下眼罩,緩緩道:「我就這麼說吧,在目前為止對付的敵人之中,房石陽明絕對是最怪異的一個,如果放任他就在那個地方出現,保不準會造成什麼想像以上的局面……而且絕對是迄今為止都沒有出現過的麻煩。」
這話聽著有些模稜兩可,但只要出自五條悟之口,那恐怕就算是夢話也不會被質疑。
「那個地方到底是哪?」
「山裡的無人廢墟……以前倒是有個更讓人熟悉的名字。」五條悟說到這,終於收起臉上那副不正經的表情,一字一頓地念出了地址,「——『救世牧場』。」
……
距今五十多年前,世界上出現了一個怪人。
那人最先很正常,因為擁有術式而加入了咒術師組織,在那個五條悟尚未出生,咒靈還未大規模爆發的年代,和其他術士一樣完成對付詛咒師的工作,領取報酬,一切都平庸而無趣。
但就在不知道哪天開始,他開始變得瘋瘋癲癲。
「世界末日即將到來。」
「相信我,這個世界快要迎來末日。」
「一切都要來不及了!」
他一遍遍對自己的同僚這樣說著,而大家只以為他失去了朋友或者家人,受了刺激,只要過段時間就會好。
但隨著時間推移,問題似乎變本加厲。
「我們必須找到救世主。」
「如果沒有,那就得製造一個出來……」
所有的人都當他瘋了,沒有人願意理會那些亂七八糟的言語,而就在最後的一次通信中,他對他當時的同僚這樣說著——
「我終於找到了,培養救世主的方法。」
「還會見面的,到那時,所有人都可以得到平等的救濟。」
在那之後,這個名為『御牧原堅朔』的人便再也沒了消息。
為了規避想像中的世界末日,他自詡為牧場主,然後秘密建立了某個名為『救世牧場』的機構。
……
直到一年多之前,名為夏油傑的特級術士突然與組織失去了聯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