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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瘋狂頭腦風暴分析下一步該怎麼做的時候,身後傳來了熟悉的,有闊別已久的,無論如何都不會認錯的聲音。
「是我。」
太宰的身體僵了一下,隨後,他緩緩轉過身。
眼前的人映入眼帘的那一刻,他那仿佛活了幾千年的老妖怪一樣的笑容終於繃不住了,頭一次露出這樣一片空白的表情,像個茫然又無措的孩子,連呼吸都放輕了百倍,仿佛稍微用力就會打碎這最弱泡沫般的畫面。
他故去已久的摯友,正站在他面前,用那雙灰藍色的溫和眼眸看著他,許久,露出了一個極淺淡的微笑。
他說:「應該說,好久不見吧,太宰。」
第3章 「晚安。」
太宰的失態只持續了短短的一瞬,以至於只看得見他的背影的咕噠完全沒有發覺那一瞬間這個深淵一般的男人內心出現了怎麼樣的動搖,但她還是清晰地感覺到有什麼不同了。
比如太宰身上的氣勢——剛才還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現在氣場都柔和下來了,就好像是某個金閃閃的傢伙見到了自家摯友一樣——咦這是什麼比喻,我剛剛想起了什麼嗎?
「……啊,確實是好久不見了,織田作。」太宰已經恢復了從容的樣子,摸著下巴繞著織田作走了一圈似乎在觀察著「死而復生」的友人,「這可真是嚇到我了,沒想到居然能再見到你啊!」
「嗯,我也沒想到。」織田點了點頭,由著太宰轉完一圈又湊上來左看右看甚至動手動腳,一臉淡定地抬起手來揉了揉對方蓬鬆的發頂:「太宰已經長這麼高了啊……」
明明之前還矮自己一個頭的。
「是啊,已經四年了哦——」太宰撒嬌一般地嚷嚷,「織田作,現在是怎麼回事啊——和那個小姑娘有關嗎?」
目光看向了旁邊看戲的咕噠。
咕噠往遠處坐了一點,端起茶几上的茶:「你們聊,當我不存在就好。」
雖然這個氣氛讓人很想表示我不該在車裡我該在車底,但畢竟來找太宰的只有咕噠一人,現在她也不能善解人意地自己溜出去讓太宰和織田單獨相處,就只能退而求其次讓他們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友好相處了。
「總而言之,現在織田作並沒有復活,而是不知道為什麼成為了幽靈,差點消失的時候被這個小小姐契約了,變成了她的servant,對嗎?」
聽完了織田的解釋,太宰總結道。
「是,因為這個狀態,如果給其他人看到可能有麻煩……而且我現在的master似乎因為某種原因失憶了,目前各方面都很困難啊……」
「所以你就讓她過來找我?」
「嗯。」織田點了點頭,似乎是想起了之前聽到的安吾的絮絮叨叨,以及剛才在偵探社看到的種種,露出了一個相當溫柔的笑容,「你過得似乎還不錯,我就放心了。」
最後的那一刻,他確實地後悔了——後悔曾經,在還來得及的時候,沒有穿著鞋子踏進那片孤獨之中。
倘若能親眼確認友人如今確實在光明的地方,過上了「好一點」的生活,他也確實能夠安心一些了。
「而且安吾……肯定是幫不上忙的,只會變得更麻煩吧。」他說出了另一個顧慮。
畢竟是政fu那邊的人,不管是織田自己的「死而復生」,還是關於聖杯、英靈等等諸多奇奇怪怪的東西,對安吾來說一定是很頭疼的東西,織田也並不希望自己或者master被當作稀奇物品收容或者監視,不如去找腦子足夠好使,人脈關係也很廣闊的太宰幫忙。
「嘛……」太宰也笑了笑,「畢竟安吾是那邊的人呢。」
兩人默契地跳過了這個話題。
「不過眼下的情況確實……」太宰又看了看旁邊吃瓜的咕噠,「我說小小姐,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嗎?」
「不記得了。」一看兩個人似乎聊的差不多了,咕噠也就湊了過來,「叫我咕噠子就可以了。」
「那麼咕噠子小姐——」太宰彎了彎眉眼,雙手合十對做出了歉意的動作,「剛剛冒犯了真是不好意思,畢竟偵探社經常遭到mafia的襲擊,我作為棄暗投明的前mafia成員經常被盯上所以不得不謹慎一點呢~」
看著友人胡扯的虛假道歉,織田想了想,還是沒有戳穿他根本不可能需要擔心港黑過來找麻煩,只是嘆了口氣拍拍他的肩表明自己的立場:「不要欺負我的master,她還是個孩子。」
「是是是!」太宰何其聰明,立刻對他做出告饒的姿態。
咕噠卻反而無所謂地揮揮手:「沒關係啦,反正也沒什麼,不過說道這個,你能幫我找到住的地方嗎?」
「沒問題沒問題,交給我吧!」太宰做出自豪的表情拍拍胸脯,「我偷中也的黑卡養你們倆!」
「……你真的是偵探社成員嗎?」咕噠吐槽,「你的同事怎麼還沒把你逮捕歸案?」
「小矮子可是黑手黨,我偷他的卡那是干替天行道的事情,國木田君可是很欣賞我的正義,才不會抓我呢!」太宰臉不紅心不跳地胡扯。
「不,我看他就很想打你。」咕噠回想了一下防太宰和防狼一樣的那位國木田。
「那是因為國木田君太暴躁啦!而且他萬年單身漢,羨慕有無數美麗的小姐戀慕的我。」太宰反駁。
「織田先生覺得呢?」咕噠懶得理會這個傢伙,扭頭去問織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