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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兩碼事,以及不科學存在的證明不就在你身邊坐著嗎?」工藤新一翻了個白眼,「還在餵你吃蘋果噢!」
「……」降谷零看著被遞到嘴邊的蘋果,無奈地張嘴吃掉,「都說了不太吃得下……」
「多少還是吃點。」諸伏景光卻說著繼續插起蘋果往他面前遞。
那邊工藤新一繼續說他的理論:「福爾摩斯先生說過,人的潛意識會比我們自己察覺到更多的東西並想盡辦法提醒我們,尤其是時常進行推理注重細節的人,相信直覺是很重要的——所以,說不定是你的潛意識在提醒你什麼呢!」
「如果真像你說的那樣,為什麼我的潛意識都會叫我波本啊……」降谷零搖搖頭,對工藤新一的說法表示了不認同,「我過段時間就會好了,你去告訴風見讓他不要瞎操心。」
「這不是瞎操心,你最近的狀態正在變得越來越差,幻聽的頻率高到不得不休假的地步,就不要逞強了。」諸伏景光嘆了口氣,拍拍他的背,「正好出去走走吧,趁著休假期間?」
降谷零看著幼馴染露出的微笑和眼前高中生閃閃發光的眼睛,長長地嘆了口氣,無奈地點頭:「走吧……但是那個幻聽本來就很不確定,一直聽不到也是很有可能的吧……」
結果就是,他們真的跟著幻聽一路走到了波洛咖啡廳。
「看吧。」工藤新一得意洋洋地指了指對面的咖啡廳,「你的潛意識一直有在好好指路,甚至沒讓我們走過彎路欸,從你家到波洛咖啡廳步行最快的路就是這一條,果然是你的潛意識作祟吧!」
「這裡是你曾經隱藏身份打工的咖啡廳吧。」帶著口罩拉著兜帽跟著他們的諸伏景光看了看那個咖啡廳,「進去看看嗎?」
「……不,我還是……」降谷零有些抗拒地往後退了一步,那之後他就有刻意避免過來到這裡了,因為不想被認出喊錯名字增加麻煩,也因為想要徹底丟棄身為安室透的身份。
畢竟他是在這裡,徹底終結了安室透這個身份的一生啊。
「進去看看吧。」工藤新一說,「既然你的潛意識指引你來這裡,總不能白來一趟。」
「可是……」
「進去看看吧。」諸伏景光將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不要逃避,zero,去看看你的潛意識在引導你發現什麼。」
最後降谷零還是鼓起勇氣,推開了咖啡廳的門——
門鈴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如同酒杯碰撞的聲音,如同——
他愣在原地,半晌才緩慢地抬起頭,看向了吧檯,那一天,他自以為拋棄過往,重新開始的那個夜晚,在這裡最後一次見了某個少女,她向他舉杯,說——
「我們來乾杯吧。」
「為什麼?」
「為了波本。」
他看向了那個座位,此刻坐著另外的人,說實話會在咖啡廳里乾杯喝「酒」本來就是很奇怪的事情,但那時候他們也確實是在這個地方,將杯子碰撞出輕響。
原來是這樣啊……
他聽見了呼喚,這一次,模糊的聲音變得一聲比一聲清晰。
「有問題嗎,波本先生?」
「這個就交給波本先生了噢。」
「波本先生!這邊!」
「謝謝照顧啦,波本先生!」
「波本先生——這是boss的命令噢!」
「有緣再見,波本先生!」
原來如此,是你在叫我啊……
所有人都在恭祝「降谷零」立下大功,剷除了組織的時候,唯有那個少女,她說——
「敬波本。」
原來一直都在提醒著我這一點啊……
他又回到了那個夢裡,看見了站在屍山血海中的「波本」。
但是這一次,他丟掉了□□,緩緩向「波本」走去。
屬於「波本」或者「安室透」的過去,是不可能被拋棄掉的,因為他們都是同一個人,他們本來就是屬於同一個人的過去,如果否定掉那個過去,就是否定掉自己,想要殺掉那個過去,就會殺掉自己。
「我會承認你的存在,並且接受你。」
他張開手臂,抱住了沾染上血與罪惡的那個自己。
「無論是安室透,還是波本,都是我。」
「那些詛咒我也會一併接受,所以,我,降谷零所得到的讚美,你也理應得到。」
一開始就不必分開來計算,就算名字不同,選擇不同,歸根結底也是同一個人。
他笑了笑,更加用力地將過去的自己的一部分抱緊了。
「——敬你,波本。」
降谷零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咖啡廳的後台休息室。
一見他醒過來,諸伏景光立刻靠了過來:「你醒了,zero,沒事了吧?」
「發生了什麼嗎?安……降谷先生?」工藤新一則是伸手摸摸他的額頭,「體溫還是沒有異常——嚇死我了,差點給你叫救護車呢。」
「我……突然昏迷了吧……」他柔柔自己的眉心坐起來,「真是……添麻煩了啊。」
「也不是很麻煩,景光先生藉口你中暑了,借了休息室一用。」工藤解釋道,「店員們一看是你……是安室透,就同意了。」
「……沒事。」降谷笑了笑,抬手揉了揉工藤新一的頭髮,「還改不過來的話,叫我安室也沒問題的。」
「不要摸我頭啦現在我又不是小孩子!」工藤新一不滿地揮開手,然後又看了看他,眨眨眼,「感覺你好很多的樣子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