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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已近黃昏,暖暖的橘色光輝灑在水面上,那和鏡面一般的水面倒映著岸邊的景象。
「哈,這玩意兒能倒映出人的內心?」蹲在湖邊,甚爾看著那倒映出的人影,摸著下巴。
正在欣賞著水面里自己的模樣,甚爾突然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他迅速的站起身來環視四周。
「怎麼了?」察覺到甚爾的動作,侑希也走了過來,兩個迅速的檢查了一遍四周的情況。但得到的反饋確實無比正常,甚爾的臉色有些難看,他不覺得是自己緊惕過度。手捏著肩膀,時刻準備著戰鬥的甚爾最後把懷疑的視線投向湖面上。
湖面上的倒影依舊,映照出了自己的模樣。
視線在那扭頭看向湖面的自己身上停留了一會,甚爾張嘴突出一個黑色的圓球,下一瞬一條纏繞著鎖鏈的短刀就出現在甚爾的手裡,而他的身上也纏繞著一個……嗯,看起來審美很出問題的肉嘟嘟的長條型咒靈。
鎖鏈直接擊打在水面上,揚起大片的浪花。
出於對甚爾的信任,侑希也迅速攻擊向那水面。
不消一刻,水花四濺,晶瑩的水珠凝結成圓型的水球,停滯在半空。
有著甚爾模樣的男人站在水中央,帶著和他如出一轍的笑容,「喲。」
拇指抹過嘴角,甚爾的臉上帶著饒有興趣的笑容,「哈,居然和我長得一樣,還真是叫人不爽啊。」
「要是換做平時,沒錢的事我可不打算做,但你借了我的臉,那就不能容忍了。」
說話的剎那,甚爾手中的鎖鏈已經纏繞住了對方。鎖鏈拉緊,金屬質感的聲響在耳邊旋繞著。
像是璀璨鑽石般的水花在視線里連成了片,那橘色的光輝也變成了彩色。炫目、耀眼,視線一晃,侑希就看到兩個一模一個的存在纏鬥在了一起。甚至對方連甚爾的武器以及纏繞在他身上的丑寶都複製了。
見甚爾打的帶勁,對方的實力也直接復刻了甚爾的戰鬥力。侑希沒去插手,這段時間甚爾基本沒怎麼出過手,難得的可以有一個挑戰自我的戰鬥不是很不錯嗎?再說,要認出甚爾來太簡單了,甚至不用小心去辨認,直接一拳揮過去,會站著接下她一拳頭的就是本人。
視線在那湖面上停頓了一會,侑希不打算過去。
也不知道這玩意兒是不是照了或者靠近之後就會出現一個完全相似的存在,侑希自己有信心能突破自我,這種事還是一點點來吧,甚爾這邊結束後再繼續。
從兜里掏出一包牛肉乾,侑希開始看戲,甚爾的戰力自然是不錯的,因為天與咒縛的緣故,身上沒有一丁點的咒力,與之相對的,他得到了最強的體魄。沒有咒力,卻能夠通過強大的感知察覺到咒靈的存在,沒有特殊能力,抵抗力和耐性得到了成倍的增長。
付出多少便得到多少,甚爾變得這麼強自然也不是簡單的等價交換就得到的,從童年時期就開始的廝殺,是他記憶中最深刻的存在。也是在那個時候,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只是一個廢人,拋棄掉無用的自尊和廉恥之心吧,只有那樣才能活下來。
但是……在十年前的那次任務,他被突破的五條悟所吸引,他清楚的知道,當時的對方已經完成了蛻變,成為了當之無愧的最強。在那個時候,他可以說自己放棄任務在腳底抹油跑掉,但他沒有,他被對方引起了久違的興致。
甚至是想要和那個所謂的最強來一次堂堂正正的對決,那被他早就丟掉的自尊心也在那一刻浮現,他不想跑,哪怕接下那一招他會死,他也不打算當縮頭烏龜。
在攻擊來臨,死亡的剎那,腦海里浮現了走馬燈。
從出生在禪院,卻沒有得到半分優待,而且因為是天與暴君的緣故,被那些無聊的傢伙刁難。
咒術師當然也是有鄙視鏈的,特別是御三家之一的禪院。一個連普通人咒力程度都沒有的廢物在這樣古板的大家庭里會有什麼下場?
當然,作為大家族,他們也不可能直接看著小輩死掉。
只不過給一口飯罷了,御三家比不上什麼財閥,但一直有各種合作,在財力上也半點不弱。
他是爛人,哪怕生活在花團錦簇的大家族中,也沒能學會半點所謂家族的禮儀,反而像是一團淤泥一般,是家族的恥辱。
他連學都沒有上完,就直接離開了家族,在那個囚籠中每一天都是壓抑的。所幸,他只是一個不會被得到任何關注的廢物,想要自請離開並沒有什麼困難的地方。
甚爾比任何人都知道錢的重要性,他那個時候就開始走各種路子掙錢。也是在那個時候認識了孔時雨,作為通吃的線人,對方給了他不少掙錢的活。殺詛咒、殺咒術師、殺詛咒師,無論是哪一種都無所謂。
他只想要錢,然後買到更好的武器。慢慢的兵器越囤越多,他的身上也像是一個武器庫,孔時雨就送了他一個三級咒靈,沒有任何戰鬥力,除了能當個移動倉庫用,也就是丑的離譜了。
但他還是養了那個咒靈十幾年。
被當做半個兒子在養的丑寶像是感覺到了甚爾那起伏的心情,頗為擔憂。尾巴纏在甚爾的腰間,想要給對方一點回應。
甚爾已經殺紅了眼,他現在腦子裡昏昏漲漲,完全分不清到底在想些什麼,他只知道,自己要殺掉眼前這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