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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小女孩親密地壓在太宰的身上, 乍一眼看去,他們就好似相擁在一起,宛如一幅殉情場景。
猩紅的血液一點一點滴落在地上,女孩身上的衣服很不合身,衛衣背部撕裂開一條縫隙, 露出的白嫩肌膚上浮現著一道鮮紅的傷痕,那是皮鞭抽打後才會留下的痕跡。
國木田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腦中迅速地分析著。
太宰這傢伙偷跑就是為了去英雄救美?
這個猜測一出,他對於搭檔的印象便大為改觀,其實這傢伙也不是那麼混/蛋嘛。
隨後,他稍稍思索著,從口袋中拿出手機,選擇叫人來幫忙把他們搬回偵探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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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你把這孩子再晚送過來幾分鐘,」與謝野坐在木椅上,抬起下巴,「就算是我也做不到讓死人復活。」
國木田冷靜地盯著病床上的黑髮女孩,她閉著眼,臉色是不健康的蒼白,身邊傳來與謝野的聲音,「失血過多,左手骨折,內臟嚴重受損,全身上下大大小小的傷口一共有二十三條。你是從哪裡撿到她的?」
他將目光看向一旁的同伴,皺起眉回答道:「這件事應該問太宰。」
「哦,那傢伙。他沒什麼大問題,就是腹部被捅了一刀,而且還繞開了致命位置。」與謝野漫不經心地點了點另一張床上的病患,像是感慨般地說了一句,「在這兒方面,他的運氣永遠不錯。」
話音落下,他們討論的目標之一便幽幽地睜開了眼。
太宰治盯著這個頗為熟悉的天花板,心中不禁發出了一聲感慨。
他怎麼還沒有死啊。
片刻後,他安靜地坐起身。對上國木田和與謝野看過來的視線,太宰舉出手晃了晃,笑容明朗地打著招呼,「下午好。」
國木田聽著他那吊兒郎當的語氣,一把拉開病床旁的椅子坐下。他打開手中的筆記本,試圖保持著平靜,「你是從哪裡救下這個女孩子的?」
「救?」太宰眨了眨眼睛,有些不解,腦中隨之浮現出自己昏迷前的記憶,「並不是哦。她就是憑空掉進我懷裡的。」
聽到太宰這個回答,國木田咬起牙關,捏著筆記本的手一用力便咔嚓撕下了一小頁紙張,他在試圖強忍著自己揍他的衝動,「你給我認真一點!別開玩笑!」
「真的。」太宰似笑非笑地看向一旁,「這次沒騙你。也許是老天爺看我一個人自殺太孤獨,就特地送給我一個殉情對象。」
然而當看清楚女孩的側臉時,他的目光一頓,鳶色瞳孔里閃過一抹深思。
很眼熟。
只一秒,他便記起了自己是從哪裡看到過這張臉。
腦中閃過一段畫面,半年前,某個蛞蝓喝醉酒後給自己看的視頻,裡面的黑髮少女跟她的長相幾乎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國木田的忍耐徹底告罄,他站起身,毫不留情地將手中的筆記本拍在太宰的頭上。
病人什麼的,他也不想管了,先打了再說。
打完後,國木田神清氣爽地將鼻樑間的眼鏡往上一推,再次恢復冷靜的他看向病床上的黑髮女孩,神情有些苦惱,「我們是不是需要報警?」
太宰盯著女孩不斷顫動的眼皮,下一秒,便恰好對上了一雙漆黑懵懂的貓眼。
越發相像了。他在心裡暗嘆著。
只不過,還有一個地方讓他感到奇怪。中也視頻里的少女看起來最起碼有15、16歲,而這個女孩明顯年齡小於她。
杏子慢慢恢復意識,感受著房間內的三個陌生氣息。她坐起身,貓眼裡帶上了警惕,身體不自覺地緊繃了起來。
太宰看著她戒備的模樣,主動開口打破了安靜,「你醒了。」
「這裡是哪裡?」
與謝野放下翹起的二郎腿,溫聲安撫著這個黑髮女孩,「你的傷已經全部治癒了。這裡是武裝偵探社,不需要再害怕。」
武裝偵探社?這又是什麼?
杏子聽著這個奇怪的名字,不解地歪起頭,藏在被子下的右手一點一點摸向腰間。
結果,落空。
失去武器這件事讓杏子徹底失去了安全感,她嘴角勾起冰冷的笑容,貓眼空洞地看向他們,「請問,我的匕首在哪裡?」
女孩沒有起伏的問話迴蕩在這間醫務室內,與謝野想起了自己給女孩換衣服時發現的武器,森冷刀面上殘留著血液凝結後的痕跡。她開始在心裡猜測起女孩的身份。
不良?混混?還是……黑手黨?
「我幫你放在一旁的柜子里。」與謝野站起身,她上前一步,直接拉開抽屜,拿出裡面的匕首遞還給了杏子。
杏子接過它,眉宇間的冷肅逐漸淡去,「謝謝。」
緊接著,他們的談話還在繼續。
太宰嘴角彎起淺淺的弧度,插科打諢般地問著杏子:「美麗的小姐,我是否有幸知道你名字。」
「杏子。」女孩主動隱下揍敵客這個姓氏,她還是沒有對他們徹底放下戒心。
聽到她的回答,太宰對於自己的猜測越發肯定。他饒有興致地打量起一旁的黑髮女孩,隨後忍不住地在心裡發出了一聲嘖。
原來蛞蝓喜歡的是這一款啊。
果然港黑呆久了,他也跟森先生一樣開始喜歡小女孩了。太宰滿臉戲謔地想著。
國木田盯著這個來路不明的女孩,一板一眼地提出問題:「你家在哪裡?你是被搶劫了麼?需要我們為你報警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