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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太猛然驚覺,自己好像說錯話了。中也抬頭看向她,少女黑色的貓眼裡閃過一絲漠然。
「對不起。」他愧疚地道歉著。
杏子從自己的腦中翻出兒時的零星記憶,裡面屬於母親的身影早已模糊。
她應該是一個長相秀美、性格軟弱的女人。少女暗暗回憶著,臉上並沒有太多對生母的懷念。畢竟她打從心裡便已經把揍敵客當成自己的家,兒時缺失的家人現如今早已補齊。
更何況,杏子從來不是會留念過去的人,她在乎的是現在,是未來。因此,她很快就將那道灰色的倩影置於腦後。
「走吧,我們最好在太陽落山前找到一個落腳點。」杏子朝著漂浮在半空的小可愛展顏一笑,調皮地眨了眨眼睛,「我可不想睡在垃圾堆里。」
隨後,她無視了中也的反抗,再次抱起他,朝著自己記憶中的位置一路狂奔。
夕陽西下,流星街的天幕上沒有瑰麗多姿的晚霞。它依舊是髒撲撲的黃色,莫名地帶給人一種喘不上氣的壓抑。
半晌後,杏子奔跑的步伐逐漸放緩下來,最後她停在一個低矮的小房屋前。
中也坐在少女的肩頭,好奇地掃視著周圍。
相較於外圍,這裡的環境乾淨了不少,坑坑窪窪的街道上也多了幾分人氣,更加接近於他生活過的貧民窟。
「到了。」杏子臉不紅心不跳地開口。將近4個小時的奔跑,絲毫沒有讓她感到疲憊。
一聲長長的「吱吖」,她推開破舊的木門。時光像是封印了這個房子,裡面還保持著她記憶中的模樣。
小小的木桌子上擺放著兩個茶杯,缺了一個小口的花瓶里插著幾朵野花,它們生機勃勃地綻放著,好似房子裡的主人從未離去過。
很奇怪!按理來說,這麼多年過去這些花怎麼可能還活著?!
但此時少女的腦子早已停下運作,她將這些古怪之處全部忽略,仿佛近鄉情怯般地躑躅在門口。目光一點一點巡視著裡面,空氣里漂浮著塵埃,耳邊悄然迴蕩起某個低啞磁性的聲音。
「不進去麼?」中也隨意地晃了晃小短腿,嬌小的身體顯得他稚氣十足。
黑髮少女陡然回過神,嘴角勾起,調侃道:「怎麼可能,當然要進去。我本來還想過這間房子會不會被拆或者是被人占據了呢。」
「假如,你想的成真了,你會怎麼辦?」橘發正太遲疑地問著。
杏子的貓眼裡閃爍著毫無溫度的光芒,她揚起天真的笑容,理所當然地回答著:「那就殺死入侵者,把它搶回來唄。」
這一瞬間,中也從她的身上聞到了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就好似黑暗裡綻放的花朵,它紮根的肥沃土壤下是累累白骨。
少女並沒有發現橘發正太的失神,她嘴裡輕哼著輕快的歌謠,心情愉快地邁開腳步。
還沒等她踏進房子,一把暗紅色的長傘撕裂開空氣,好似出鞘的利劍,殺意凜然地抵在少女纖細的脖子上。杏子動了動耳尖,身後傳來喑啞冷酷的男聲。
「再往前一步,死。」
第7章
「再往前一步,死。」
飛坦冷漠無情地盯著眼前少女的背影,蒼白的右手緊握著暗紅色的長傘。傘尖閃爍著銀光,毫不客氣地抵在她的脖子上,只需稍稍用力,就能劃破她的喉嚨。
杏子將抬起的腳縮了回去,即便是被人粗魯地對待,她嘴角的弧度分毫沒有改變。
中也側過頭,瞟了眼少女臉上的笑靨,無聲地腹誹著:不想笑就不要笑,假死了。
少女向一旁歪過頭,伸出食指輕輕地推開從背後刺來的銳利傘尖。
「你是這間房子的新主人麼?」她看似歡快地問道,黑色的貓眼裡是隱藏不住的殺意。
杏子轉過身,抬眸看向面前的男子。眨眼間,心跳猛地漏了一拍。她的目光怔怔地掃過那藏藍色的頭髮,銳利的金眸,以及遮口處的骷髏圖樣。
「飛坦……」她的殺意頓時消散,眼神裡帶著重逢故人的震驚與欣喜。
被喚出姓名的男子挑高了眉梢,看向她的目光是陌生的,甚至還帶了點戒備,他絲毫沒有認出少女。
不過這也很正常,杏子離開到現在已經過了9年,相貌、身高完全變了個樣。
黑髮少女稍一思索,便諒解了飛坦。她無視了飛坦散發的殺氣,一點也不畏懼地逐步靠近著他。
她笑容燦爛地張開口,但話還沒說出,就被藍發男子驟然發起的攻擊打斷。
飛坦不耐煩的「切」了一聲,也不想去猜測她的身份,直接暴躁地動手。他打算活捉了這個可疑的少女,然後丟去拷問一番。就算是再守口如瓶的人,飛坦都有自信問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長傘破開空氣,發出一道道「颯颯」的聲響。
杏子身手靈活地躲避開他的進攻,她狡黠地轉了轉眼珠子,腦中突然冒出了一個念頭。
她想和飛坦比一比,看現在到底誰更加厲害。
這個想法從發芽到成熟只用了1秒,少女從腰間取下一把烏黑的匕首,戰意盎然地緊盯著不遠處的對手。她伸出嫩紅的舌尖,頗為興奮地舔了舔嘴唇,身子不自覺地緊繃著。有一股無形的氣蓬勃地從精孔中噴出,隨後,完美地包裹住少女,沒有露出一絲空隙。
杏子右手緊攢著匕首,同時,空氣里出現常人肉眼無法看見的波動,如水面上的層層漣漪。她悄然出現在飛坦的背後,迅速地向前一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