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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認真的為小梅做出檢查,一旁的太郎虎視眈眈的看著大夫,生怕一個不留神,自己最愛的妹妹就會被病痛奪走生命。
大夫微微皺眉,示意橋橋稍稍掀開小梅的衣領——他一個成年男人不適合翻女孩子的衣服。
「這個是什麼?」橋橋在小梅的衣領下面的皮膚上發現了大面積的紅斑。
大夫倏然起立,「這個……是瘟疫!」
「大夫!」橋橋抓住醫生,「怎麼確定是瘟疫?」
「這個症狀和十六年前醍醐國爆發的瘟疫是一樣的!」年邁的大夫顯然經歷過那場瘟疫,顯得尤為恐懼。「十六年前的最終是突然消失的。我給你開個藥方,剩下的只剩盡人事聽天命了,我也無能為力。」
「我明白了。」橋橋往大夫手裡塞了一筆錢,「您暫時去別的地方居住,這筆錢足夠你用一段時間了。」
大夫拼命點頭,他也不敢在接觸瘟疫病人之後回到城裡。
城裡可是有他的妻兒老小的。
這附近的山上有一個廢棄的小屋,他可以暫時住在哪裡,確定自己沒染病之後再回去。
大夫掂了掂手裡的錢,不太確定的說道,「要是有需要……」
大夫說到一半吞下了剩下的話,這個年代,一場小小的風寒都能要了人命,更不要說瘟疫了,他還有家人要奉養,如果他死了,他那一家人估計也活不了。
說完,大夫就搖頭,長嘆一聲,離開了。
「你們!」橋橋指了指其他孩子,「現在離開這個房間,去把自己洗乾淨!」
有著成人思維的扉間和酒吞立刻起到帶頭作用,他們帶著一群不願意離開小夥伴的孩子們去洗澡、消毒,
只有太郎死死地抓住小梅的手,在橋橋靠過來的時候像是一隻小獸一樣對著她呲牙。
——不能和妹妹分開!
這種事情他看的太多了,在吉原患病的游女會被當做垃圾一樣扔到街角店。
沒有價值的人連生存下去的權利都沒有。
就算要被趕出去,也是他和妹妹一起離開!
他會照顧妹妹的!
小梅突然患病激起了太郎不好的回憶。
不是太郎不懂感恩,只不過是他的童年時光里就是一直接受著這樣的信息——沒有用的人、醜陋的人都會被拋棄。
這樣的認知一直讓太郎處在不安之中。
所以在幼兒園的時候,他一向沉默,偶爾還會聽話的幫大人做活。
他不怕被丟掉,只是怕和妹妹分開。
橋橋明白此時事態緊急,沒那麼多時間和他解釋。
不過橋橋從斑對帶土的方式學會了另一種說服方式。
橋橋瞬間靠近太郎,一記手刀砍在太郎的脖子上,太郎頓時昏了過去,橋橋將太郎交給自家大哥,讓他帶著太郎離開。
橋橋把斑和其他人都趕了出去,給小梅擦了擦身上的汗,摸了摸她身上的紅斑。
——這是飛蛾的鱗粉造成的嗎?
剛剛大夫說,和十六年前的瘟疫一樣。
而百鬼丸是在十六年前被祭獻的。
他被祭獻後,魔魔蛾就不再散發鱗粉,瘟疫也就消失了。
現在魔魔蛾死了,但她和半妖飛蛾的鱗粉效果依舊持續,只要熬過一段時間,瘟疫就會消失。
就像世界意識·多羅羅原本定下的劇本一樣——成為醍醐國主的百鬼丸帶領人民討伐魔神,抗擊魔神帶來的災禍,只要挺過最後的反噬,醍醐國就會成為風調雨順的幸福之國。
百鬼丸也會成為統一天下的明君。
現在,醍醐景光打破了世界意識原本的祈願,祭獻了百鬼丸,導致或許早就應該結束的瘟疫現在重見天日。
可是雖然會埋怨醍醐景光,最重要的是想辦法讓小梅恢復健康。
那些鱗粉就像是病毒,破壞著吸入鱗粉的人的身體。
只是魔魔蛾似乎深恨傷害了她肚子裡孩子的橋橋——橋橋曾經把刀插入了魔魔蛾的腹部,所以,讓鱗粉變成詛咒進入橋橋的身體,引起橋橋身體裡世界之惡的共鳴。
還有什麼比讓一個善良的人墮落成魔鬼更能折磨人的呢?
但,魔魔蛾沒想到對他們這一行來說,詛咒比瘟疫更容易解決。
「橋橋……」一直沉睡的小梅,緩緩睜開眼睛,打斷了橋橋的思考。
「怎麼了,小梅?」橋橋摸了摸小梅的臉蛋,安撫著她。
「不要把我和哥哥丟出去好不好?」小梅不安的伸出手,想要握住橋橋,可是沒等碰到,又膽怯的縮了回去,「我和哥哥會報答你的。」
小梅因為高燒臉頰紅紅的,可是眼睛裡卻帶著眼淚,滿是不安。
橋橋握住小梅縮回去的手,「你放心吧!我會想辦法治好你的,咱們的幼兒園裡有那麼多強大的人,怎麼可能會治不好你呢?」
「真的嗎?」小梅緊緊攢住橋橋的手,就像是想要從中汲取力量一樣。
「真的!」橋橋空閒的手為小梅理了理頭髮,眉眼彎彎的看著小梅「你可是我愛著的孩子呀!我希望能陪伴著你,直到你不需要我的時候。」
小梅呆呆地看著橋橋,癟起嘴,抽抽鼻子,一向愛美的小姑娘第一次不顧形象的失聲痛哭,「橋橋……媽媽……」
她和哥哥生活在羅生門河岸經常被人叫做「野孩子」,她問過哥哥媽媽的樣子,可是哥哥卻十分生氣的說著媽媽的形象——一個經常打人、將一切罪責推到孩子身上的醜陋游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