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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這個煙她根本沒有抽,沒有沾上唾液。
她直起身,準備離開的時候,就看到一坨黑白分明地物體從不遠處飄過來。
「屍體?」
這裡的案件觸發頻率是不是有點高?
內心無意識地吐槽了一句之後,冷心冷肺的酒廠魔女對此熟視無睹,一點都沒有沾染上偵探該有的好奇。
然而,命運並不願意放過她。
尤其這個命運的名字,正好叫做太宰治的時候。
努力一把,以後蹭吃蹭喝的地方就有了,還能給三日月買小甜點,送他喜歡的小禮物,不香嗎?
於是,從貝爾摩德的角度,正好就能看到浮浮沉沉,飄在水面上的少年突然睜開眼睛,鳶色的空洞大眼睛朝她看了過來。
她還以為,下一秒對方就要開口求救了。
然而並沒有。
他只是懨懨地看了她一眼,然後一言不發地又扭頭望天。
也……完全沒有掙扎。
不是放鬆了身體來自救,而是貨真價實的……自.殺。
「這個年紀的小鬼還真是……」
踩著高跟鞋準備離開的貝爾摩德走了幾步,不知道為什麼,就想起了曾經在鏡子中經常看到的同款眼神。
以及工藤新一那小子說著:「只有救人是完全不需要理由」時,神采飛揚的樣子。
水面上這小子看起來,也差不多年紀吧?
她又走了回來。
「喂,那邊的小傢伙,要幫忙嗎?」
一個小時之後。
「我可沒讓你幫忙哦!」
裹著全新的繃帶,穿著貝爾摩德讓人送來的標籤都還沒減掉的新衣服,不客氣地站在她在米花城市酒店定的豪華總統套房,還毫不客氣地霸占了沙發的小鬼這麼說道。
「還真是不領情啊!」
坐在陽台邊上的貝爾摩德優雅地架起腿,看著少年微微鼓起的帶著嬰兒肥的臉蛋,不自覺地把臉扭開。
「是你擅自打擾了我的入水活動哦,歐巴桑~」
就算是可愛的男孩子說歐巴桑也是禁止事項。
語調聽起來就像是他臉上的嬰兒肥一樣軟也不行。
被好好敲了腦袋教訓的太宰鼓著一張臉,突然湊上去:「吶吶,歐巴桑,你不會是有那方面的愛好吧!」
他那還帶著濕氣的小捲毛輕輕蹭過臉頰邊白色的肌膚,因為剛洗過澡的原因,原本長時間泡水而蒼白的臉上這會兒正冒著兩團可愛的紅暈。
這真是一個皮相非常優秀的孩子。
如果,他那雙漂亮大眼睛的眼底,涌動的不是看不見底的黑色不明物就更好了。
貝爾摩德戳了戳他湊過來的臉,把人推開一點,似笑非笑道:「試探別人之前,要把眼睛裡的東西收收好哦。」
「嘁。」
見女子真的不為所動,少年無趣地坐了回去,懶洋洋地拿著電視遙控器開始胡亂點起來。
「明明歐巴桑自己也渾身散發著某些相當不妙的氣味呢!」
貝爾摩德帶著成年女子風韻的臉蛋一僵,然後才想起來,這個氣味並不是真的實體的味道。
難得原本真的只是單純的想救一個少年的貝爾摩德看了看少年,身量還沒有完全發育起來的少年整個人縮在沙發上,看起來小小的一團。
電視機閃爍的光影倒映在他那雙鳶色的大眼睛上明明滅滅。
寂靜就像是恐怖片中鬼怪出現之前的漫長前搖,突然抓住了貝爾摩德的心。
要說些什麼,她想。
「要跟著我嗎?」
覺得自己的邀請過於直白,這個酒廠的千面魔女又欲蓋彌彰地加了一句,「反正你本來就在離家出走,不是嗎?」
不是離家出走,而是流浪。
兩人心知肚明,只是貝爾摩德換了一個好聽一點的說法。
又長又翹的睫毛輕輕扇動一下,人偶一樣的少年眼中有了神采,看起來像是活了過來。
「歐巴桑要收養我嗎?」
貝爾摩德:「是克麗絲·溫亞德,我離歐巴桑的年紀還早著呢!」
實際上,她已經是能給人當奶奶的年紀了。不過,沒關係,反正這個毒舌的小傢伙他不知道。
太宰沒什麼感情地看了她一眼,沒有戳穿這明顯的謊言。
——演技的確很過關,表情管理也非常厲害,沒有愧對她的那座奧斯卡獎盃。
——但是,謊言就是謊言,即使沒有看港口黑手黨收集的資料,這種程度依舊不足以騙過他。
天生就善於操縱人心的操心師在內心冰冷地評價了一番眼前人地演技,面上卻寫滿了不服氣,宛如一個真正的可愛少年那樣,試圖挑釁女子:「我才不要哦,聽上去就不是什麼好地方。」
「會壓榨未成年的人都是屑呢!」
隔了一個世界·痛失鑽石·髮際線上升·森鷗外:阿嚏!
貝爾摩德:「……」
其實組織也不收成年人,不過,這段時間先是橫空出世的科尼亞克,然後是琴酒突然撿到、親自帶在身邊的、就快有代號的能幹小朋友,讓貝爾摩德難免有了前浪的心情。
在撿到眼前這個之後,她更是敏銳地發覺,這是一個天生就適合混黑的好苗子。
「你叫什麼?」
「太宰,太宰治。」
貝爾摩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