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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說實在的,傅忠對太子當真是沒什麼警戒心。
因為太子再喜歡他弟弟也沒有用,作為一國太子,就算他繼承了洪武帝愛認乾親的血統,他也沒朱元璋那麼自由。
更何況就算是朱元璋,他的大部分義子養子也是在出身微末時候認的,登基後的洪武帝可是完全沒了這愛好,畢竟身份不一樣,意義也不同,就算是皇帝也不可能完全任由自己的性子行事,更何況是太子。
所以,傅忠是完全不擔心太子搶他弟弟,再嫉妒再喜歡,那也是他弟弟,嘿,嘿嘿嘿。
於是,傅忠又開開心心地給地頭蛇們打了幾個「死結」。苦逼的地頭蛇們看著人得意洋洋的背影啐了一口,十分友善得送上了新年祝福:「祝你新的一年要啥啥沒有!處處有波折!」
真男人在打完人之後從不回頭看,傅大哥自然不知道背後人的詛咒,否則他一定還會回頭再和人談談心。
深藏功與名的大哥正興致勃勃地登門呢,但他剛探頭進入倉庫,眉頭就皺了起來。
這裡必須要提一句,香杉書舍的居民都是男人。。。
就算是文化人,大家也都是男人。
而且還是正值青春年少,荷爾蒙和雄性激素都處於迸發期的男人。
一群大老爺們住的地方,又剛剛一覺起來,那肯定不能指望裡面的氣味會有多好聞。
當然,這種氣味對於從小在軍隊裡摸爬滾打的傅忠來說不算什麼,但他覺得他家小弟們嬌生慣養的一定受不了。
而且再一看裡頭的配置更是有些無語了——床和床之間的間隔是不過一個兩指粗的木框架。
這能撐住啥?也就能掛一塊破布聊勝於無了。
這破布看起來還是用各種碎布料拼接的,充滿了後現代主義——當然傅忠不知道這個,他只是覺得這窮、酸、極、了!
天哪!他家兩個小孩難道是住在這樣的環境中嗎?連個自己的房間都沒有?
不對,仔細看看的話,他們的床也是粗粗搭在箱子上頭的木條床,這要是一個不小心,半夜裡一使勁床可不就塌了?
這環境怎麼可以?
怎麼就不可以了?!
木白覺得這位大哥是看不起他們窮人的智慧。
在沒有螺絲電鑽的時代,搭床是個相當麻煩的活計,尤其他們需求的數量還特別多,按照傳統的造法,工匠根本就來不及製作出他們需要的大量木床。
當時大家都想算了,直接打地鋪吧,還是木白想到用箱子托一把的方法。
傳統的床架需要用木板或者木條一根根插入楔口以分散人的重量,雖然這裡的青年都是以纖瘦為美的文人,但到底是成年人的體重。
如果想單純依靠木料的韌性支撐住一個成年人的話,自然需要更多的承重木板或者是更堅硬的木料,這無疑意味著更多的費用。
所以,精打細算的木白就想出來了用木箱來做支撐這個辦法。
這種大木箱是最普通的款式,模樣無功無過,但因為結實耐用而廣受勞動人民好評,當然,價格便宜也是很重要的因素。
木箱子塞在床底下,睡覺時就可以起到輔助支撐木床的作用。不睡覺的時候,木箱子也能用來存放個人物品,放衣服放書大小都非常合適。
只需要兩個箱子,加上床架本身的支撐力,就能夠讓一個成年人睡得安安穩穩。
像木家兄弟兩個小孩甚至還能在床上打滾,這麼智慧又便宜的設計,哪裡窮酸了?
至於帘子,更是實用為主,本身就是起個隔斷的作用,聊勝於無的存在,也沒必要多花費心力啊。
再說了,大家都是男的,洗澡時候都能坦坦蕩蕩的,睡覺時候怎麼就不能了?
木白說得非常理直氣壯。
傅忠聽著小孩的辯解很是無語,只能伸手擼了把弟弟還沒紮起的頭毛,表示這事和毛都沒長齊的小孩說不清楚。
「先招呼你同學來吃早膳,我不知道你們愛吃什麼,便隨意買了些。」傅忠從小毛驢上解下了一個大包袱,「天氣冷,東西帶過來應該都冷了,你們火盆在哪,熱一下再吃……」
木白伸手,悄咪咪指了下門外。
傅忠頓時挑眉:「這麼冷的天,你們把火盆生在屋外?」
「要防火。」木白眼神飄忽了下,「這個倉庫只有一扇門,如果燒起來,逃生很難。」
所以,你們就乾脆把火放在了外頭?是你們年紀輕火力旺,還是這金陵城的冬天還不夠冷?
其實都不是。
木白他們寫春聯賺了一筆,而在裝修時候也是各種節省,所以最後剩下的錢並不少。
除去此後運營和日常生活的部分費用,剩下的錢……
木文一掀被子,歡歡喜喜地展示了他最新的寶貝——一個穿著棉衣的湯婆子。
是的,冬天的床上沒有什麼比一個湯婆子更能讓人感覺到溫暖了,如果有,那就是捂著湯婆子的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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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子火力旺,踩著湯婆子沒過一會整個人就熱乎乎的,抱起來別提有多舒服了。
「湯婆子我懂,但為什麼還穿了這個衣服,而且,而且怎麼還有兔子耳朵?」傅忠看著湯婆子上頭凸出的兩個小角,一個沒忍住伸手揪了一下,然後他就發現隨著自己一用力,湯婆子的衣服整個散開,裡頭銀白色的金屬水壺「啪嗒」一聲掉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