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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一個合格的兄長,木白還是撐住了。
儘管這聲「大哥」叫得木白實在心慌,連躬身的動作都僵在了半當中,但他還是堅挺地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和掃向木文的鋒利眼神。
不同於他的不知所措,在場的女人們全都樂開了花。
曾經目睹木文和小皇子們的整個交易過程卻沒有加以制止的馬皇后捂著嘴笑得前仰後合,旁邊的宮妃們也一個個笑得直不起腰來。
無他,老沉持重的小皇孫被驚得一臉懵逼的表情太可愛了。
再想想如今小皇孫的茫然全都是他弟弟帶來的,目睹別人家的弟弟坑兄什麼的永遠是能讓人快樂的事情。
什麼?被坑的還有自己兒子?嗨,洪武帝都五十多歲了,正式冊封過的皇太子又能幹又得皇帝信任,這些年洪武帝也漸漸將政務轉交給了長子,姿態已經十分明顯。
這種情況下除非洪武帝活個百八十歲,熬到太子也老態龍鍾並且在洪武帝之前掛掉,但這種可能性……怎麼看都覺得自己的兒子大位無望啊,倒不如先和下一代皇帝搞好關係來得實際,到時候也能得個好點的封地。
再結個好眼緣,說不定等孩子就藩了,還能將自己接出去。
年輕的妃子們都想得很明白,與其留在宮裡做個處處謹小慎微的老太妃,還不如去兒子的封地吃香喝辣,至於孩子犯傻什麼的……
哎呀,這也是個和皇帝的談資啊。等到洪武帝去她們宮裡坐坐的時候,就能拿出來和洪武帝聊聊孩子乾的那些糗事。
朱元璋這種已經有了沉穩可靠的繼承人的老父親現在最喜歡的就是搗蛋調皮的那款,尋常乖巧聽話懂事聰明什麼的已經不能打動他了。
再說,有小太孫這種十來歲就能去單刷文武舉,還能出好成績的天才少年珠玉在前,自家這種看兩頁書就想要撕書的小孩兒再怎麼教養也比不上啊,還是退而求其次塑造個孩子無害的形象得了。
另一方面,這麼賣蠢也能表現小皇子和第三代們關係好,怎麼看都穩賺不賠。
宮妃們的籌謀打算全都藏在這些嘻嘻哈哈之中,沒一個上前制止的,看熱鬧的姿態十分明顯。
陷入孤立無援之中的木白看著面前用期待眼神看著他的一溜小光頭們頓時一陣心塞,他吸了口氣,沉穩又可靠地衝著前面的小崽子們拜了下去,口中稱「皇叔安好」。
顯然是打算當做剛才什麼都沒聽到了。
這怎麼行?
小皇子們立刻看向滿臉得意的木文,覺得不能讓到手的兔子飛了,再看看也沒人阻止他們,立刻很人來瘋地撲到木白身上,開始瘋狂輸出彩虹屁:「大哥,我們聽父皇說您昨日射鴿子好厲害的,但是母妃不讓我們去,您能再射給我們看看嗎?」
「大哥,你是不是真的舉起了鐵鎖?」
「大哥,鴿子烤著好不好吃啊?能讓我們也嘗嘗嗎?」
「就是啊大哥,您昨天那麼晚回來是去抓兔子了嗎?」
木白:「……」
他沉默片刻後,將目光挪到了木文身上,他給了笑嘻嘻的弟弟一個過會再收拾你的眼神。但木文非顯然沒有接收到兄長眼神里的意思,還把小胸脯挺了挺,似乎對於自己搞事的結果還挺驕傲的,絲毫沒有為兄長解釋一下的意思。
木白只能將求助的目光投向馬皇后。
馬皇后正抿嘴笑呢,見木白一臉茫然地看過來,圓眼睛中還帶著幾絲脆弱和求助(誤),老祖母的一顆心都要化成水了,她忙放下捂嘴的帕子,衝著三個小孩招招手讓他們過來,然後將木文是如何以兩隻寵物兔為代價為他招攬到一群小弟的事情告訴了大孫子。
但令她意外的是,木白似乎並沒有因此生氣的意思,他甚至回頭問了木文幾句關於兔子的信息,隨後他的臉上便露出了一抹沉思之色。
片刻後,就見小皇孫對幾個年幼的皇子道:「宮內養兔子,可能有些不太方便。」
還沒等幾個小孩開口嚎,他接著補充道:「兔子很擅長刨洞,你們將兔子養在宮裡,說不定睡到一半,床就會塌了。」
小朋友們頓時都驚呆了。
要如何解決小朋友對某樣東西突如其來的渴望,木白可太有經驗了。
要說他們想養兔子吧,他們的確是想養的,但是這些孩子真正想要養的是木文口中的兔子。
作為生長在皇宮裡的小孩,他們壓根就沒見過真的兔子是啥樣,多半是道聽途說然後自行腦補美化,加上木白將兔子形容得太誘人了,所以小孩們覺得自己不養就太可惜太吃虧了。
而木小文口中的兔子……木文幾乎沒接觸過活兔子,他只見過掉在陷阱里的死兔子。唯一一次見到活兔子還是在蜀道上的時候,但在玩過活兔子之後,他對吃兔肉可半點意見都沒有,一口一口的,吃得比誰都歡。
就這情況,要說他對兔子有多大的了解,那除了知道兔子皮毛柔軟以及兔肉比較美味外幾乎就沒多少了,剩下的基本也是從書上看來的或者是自行腦補猜測的。
所以,這時候木白只需要放大小動物的某些能夠刺激到小孩的特質就可以了。一般來說,小朋友都是不怕髒的,所以,用兔子會不停拉便便這條可能說服不了人。
木白於是半真半假地嘆了口氣:「其實兔子還挺可愛的,就是除了挖洞外還有個毛病——它特別喜歡咬東西,而且兔子的牙齒極其鋒利,什么小布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