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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白乾咳兩聲解釋道:「其實造起來很簡單,就是在城門之中再建一道城。而在防守時候,官兵會故意讓敵人攻破一道門,然後想法子封住外頭的大門。如此,這些人就全然暴露於兩道城門之中,進不得退不得,此時只要布置兵士站在周圍的城牆上向下射箭即可有效消泯敵軍的有生力量。」
「若是按照漢末的兵器武械,這樣的一個城,無十萬雄兵不可破,代價太大,如此,要攻破這座城,恐怕只有引水或是以火攻……亦或者攻心為上。」羅老先生想著想著眼神便有些痴。
「咳咳咳!」木白趕緊打斷他的話,再過幾步就要入城了,這時候說什麼火攻水破的,被人聽到的話,恐怕他們一行人都要被逮進監獄去慢慢交代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木白總覺得前方的小吏似乎往他這兒看了一眼。
西安作為西北地區的第一重鎮,即便如今已經寥落,來往人口也相當多,木白等人排隊便排了近半個時辰。
好在他們一行人除了有一輛馬車外所帶之物都比較輕便,沒有花太多時間在檢查上。核對了他們的戶籍冊(雲南四人組的新版戶籍冊還遭到了守門小兵的圍觀),繳納了入城費,登記了戶籍之後,一行人便被准入了。
剛一入城,木白便拉著幾人徑直向著長安城北部衝去,他的目標是長安城標誌性景觀——曾經的太極宮,現在是大明西安府辦事處所在。
說是太極宮,其實昔日巍峨壯美的大唐三大內之一早已經毀於戰火,勉強保留的大部分建築也在宋朝時被拆得差不多了,如今這兒的房屋其實是金元時期的建築工人依太極宮宮殿樣式仿造改建的一座小宮殿,其實已經唐宋時期大不相同。
但也可以讓外行的遊客朋友們以小見大一下。
幾個人探頭探腦的模樣已經不能簡單得用可疑兩個字來形容了,引得守府衙內時不時投來警惕的眼神。如果不是這些人一身的外族服裝,加上滿臉遊客風的小表情,估計衙內就要拿著鐵尺上前盤問了。
別看老祖宗給我們留下了各種造房、造樓狂魔的印象,其實總體來說先人們還是比較節約的,尤其是在開國初年大家手頭都比較緊的時候。
若是遇到了朝代更替,一般後來的都是撿著前朝留下來的資源修修補補繼續居住,只有房子實在破敗不堪了才會直接拆毀重建。
所以,偶爾也會發生一些比較尷尬的情況,比如這兒以前是王府、皇宮,但現在只是一個辦事處,住等級不符的房子一個不小心就小命不保,尤其是在眼中容不得沙子的朱皇帝手下討生活,這點務必需要注意。
什麼?地處偏遠?偏遠也不行,朱元璋灑滿全國的兒子們了解一下?
虎父無犬子,老朱家的兒子們在駐紮在當地,除了承擔駐守任務外也有監察百官的責任。雖然因為皇子不干涉當地的政務,可能在某些方面發現不了當地弊政,但住錯房子這麼大的事肯定是躲不過他們個個都是5.0的滿格視力的。
其實,這種情況還不是最難處理的,最麻煩的是當你已經搬進去了,結果突然被丟過來一個藩王,人占據同一塊地一起辦公這才慘。
比如西安府就是如此。
所以,木白等人就驚奇府衙只占據了原太極宮保留良好的宮殿的一小格,後面全都被封住另外改門當做秦王府的情況。
……不過宗室和官員毗鄰而居,你們都不覺得尷尬不自在的嗎?這兩個是天然的對立方來著。
當然尷尬,西安府知府很想搬家,奈何秦王在抵達西安就藩後就大興土木,各種改造改建,屢次得了朱元璋的批評不改,最後招來洪武帝的斥責才停手。
秦王是太平了,但西安府卻被頂在了槓頭上。
他們也想搬家啊,但是搬家就得造房子,就得發民役,西安府本身勞動力就有限,之前已經被秦王徵調過了,短時間內他們肯定是不能再發民役,起碼得讓老百姓歇息個兩三年才行。
不發民役不造房子自然就只能這麼委委屈屈地憋著啦。不說他們,隔壁秦王看著他們占用了自己府衙一塊地方也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時不時就溜達過來唉聲嘆氣,搞得西安府知府心情很差,下頭的員工們也很暴躁。
不過這兩天西安府知府心情肉眼可見地轉好,因為太子要來啦!
別誤會,知府沒有拍馬屁的意思,但太子作為一手將弟弟們拉扯大的長兄,所有的弟弟都很服他。
對於難搞頭鐵的秦王來說,某種程度上太子的話比老父親的話都要有用。
到時候等太子來了肯定要問詢當地政務,他就小小地提一下,太子肯定能明白他的意思,嘿嘿。
不過,知府的意願只達成了一半。三日後,太子抵達西安府後,許是因為太子要趕著回應天府過年的緣故,也有可能是在前幾站遇到了什麼意料之外的問題,這次來西安府聽他匯報的太子殿下頗有些神情不屬的味道。
「抱歉,孤可能是有些疲累,煩勞你再說一遍。」朱標太子今年尚且不到三十,繼承了父母優點的他眉目俊秀,面上更是時常帶笑,談吐風雅,舉止間進退有度,單看長相恐怕會有人將其誤認為是一介文弱書生。
若是這樣想那就大錯特錯了。
這位自幼得名師教導,年少時便輔助父親治國理政的大明太子生於亂世,長於軍營,十來歲時便幫著母親一同守過城、做過後勤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