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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懿建議道:「主公可令高順將軍領一萬兵馬留守此地,以防兗州來襲。」
曹操採納了這個建議。
冀州鄴城。
大敵當前,父親身亡、兄長出走,弱冠之齡便掌控了十萬大軍的袁尚自是忐忑不已。
父親戎馬一生所攢下的家當,幾乎全在他手上,袁譚那裡還不足兩萬人。
面對麾下良將如雲、兵力十數萬的曹操,縱然鄴城牆堅糧多,袁尚也沒有一絲信心。
尤其這幾日,曹操動作頻頻。
對方所謀求的是鄴城,這一點,再清晰不過了。
當最新的探子表明,曹操的信使多次出入黎陽城後,袁尚實在坐不住了。
他召集帳下謀士,詢問對策:「諸位先生,眼下我該如何是好?」
田豐起身諫言道:「依豐之見,少主公可向長沙王求助。」
其餘人聞言俱是心驚。
要知道,當初圍殺長沙王一事,冀州可是也參與其中的。
逢紀與田豐多有矛盾。
即使是有理之言,逢紀也不會贊同田豐,更何況田豐方才的言論,本身就難以苟同。
他出言反對道:「少主公不可!若曹孟德是頭惡狼,那長沙王便是猛虎。」
「這世上哪有驅惡狼而引猛虎的道理呢?一旦這麼做了,日後必定會有葬身虎腹之險啊!」
審配素來與逢紀交好,也立刻附言道:「少主公,田豐此言斷不可行!」
田豐聞言十分生氣。
他本就是剛直的性子,見狀道:「審配!當初我勸主公不必趁夜偷襲,只需與曹操對壘,曹操必定難以久持。如今來看,主公若是採納我的諫言,待長沙王攻破東郡,曹操便是兩面受敵,無路可退,必死無疑。」
「是你一再慫恿主公夜襲曹營,才會有陽平之敗。若非如此,主公又怎會身中流矢?」
審配臉色頓時變得十分難看,他忙爭辯道:「分明是許攸那賊子勾結曹操,出賣主公!否則即使沒有長沙王,曹操也一樣在劫難逃!」
片刻之後,審配又冷哼一聲,質問道:「說起來,你為何敢斷言曹操無法久持?莫不是早就知道長沙王沒死,還將偷襲東郡?」
「如今又力勸少主公向長沙王求助。田豐,你不會早就心屬長沙王吧!」
田豐正要反駁。
袁尚怒喝一聲:「夠了!」
父親在世時,他們便時常爭論不休。
袁尚忍不住心想:你們此刻的爭執,究竟是為我,還是為你們自己呢?
只可惜,自己非但不能處罰這幾位謀士,日後還得仰仗他們。
袁尚思忖道:田豐先前的兩次諫言,的確是正確的。父親若是按照他的話行事,必不會落得如此地步。
可審配的話似乎也不能全然忽略。
更為要命的是,父親也參與了圍殺長沙王一事。
雖說當初自己曾經勸阻過父親,可長沙王又怎麼會相信呢?
他難道不會因此遷怒於自己嗎?
袁尚實在拿不定主意。
就在這時,有士兵從外面進入營帳。
「少主公,沮授先生求見。」
袁尚疑惑道:「他不是病了嗎?」
「讓他進來吧。」
沮授快步走入。
他的臉上看不出半分病態,身後還跟著一個袁尚沒見過的人。
「少主公。」
沮授簡單地行了一個禮,隨後引薦道:「此人名為舒邵,曾是袁術的阜陵長。」
袁尚不解地望著他。
袁術的舊將怎麼會來到鄴城?阜陵長也不是什麼重要的官職,沮授帶他過來做什麼?
沮授看了舒邵一眼。
舒邵上前一步道:「當初,末將奉袁術之命,往來於揚州與豫州之間。揚州丹陽郡有一都尉全柔,他因自己的弟弟獲罪問斬一事,對長沙王懷恨在心,背地裡投靠了袁術。」
袁尚點點頭,難怪袁術當初會對揚州的情況了如指掌。
不過……袁尚仍然一頭霧水,眼下大敵當前,沮授把這個人叫到自己跟前做什麼?
他對父親與其他諸侯當初是怎樣設計長沙王的,一點興趣也沒有。
沮授看出了袁尚的不耐煩,道:「少主公,在下半個時辰前之所以託病,正是為了從舒邵的口中詢問消息。」
「舒邵,不必多言,直接說說全柔的結果吧。」
「是!」舒邵得了命令,抱拳對袁尚道:「少主公,長沙王回到揚州以後,很快就查出了全柔出賣揚州一事。」
「這等大罪,本應株連九族,可長沙王卻僅僅處死了全柔一人。長沙王擔心他年幼的兒子無法生活,甚至還專門派了人去照顧,並給他讀書的機會。」
袁尚一下子站起身來:「什麼!?」
他倒還沒往自己身上聯想,而是純粹覺得這件事不可思議。
別說袁尚,便是在場的幾位謀士也同樣感到了震驚。
逢紀直接道:「沮授,你不會是隨便找了個什麼人來冒充袁術的舊將吧!此等暗中投敵的大罪,甚至險些使得長沙王殞命。長沙王怎麼可能會赦免全柔的兒子?更不要說允許他讀書了!」
沮授早就知道他們不會輕易相信。
既然敢帶舒邵過來,自然是有憑證的。沮授看向舒邵道:「把東西呈給少主公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