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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寒被對方的目光看得犯噁心,他往袖中一摸,就要亮出那塊刻著「影」字的皇室玉佩。
這是個危險的決定。
當眾公開身份,很快會傳到當地的縣令那裡,接下來是郡守、州牧。
但無論如何,那都是以後才需要解決的麻煩。
凌寒已經掏出玉佩,一聲「放肆」還未來得及喊出。
人群中現出一道白色身影,翩若驚鴻,皎若游龍,快得幾乎讓人看不清。
何少的眾隨從們根本沒有反應過來,就已被越過。
而強過他們數籌的裴元紹,儘管敏銳地有所察覺,依舊沒能攔得下。
只聽得「啊」地一聲,距離凌寒僅有數尺之遙的何少再次被踹飛了出去。
趙雲已至,手中握著一桿銀色長.槍。
他立在凌寒身前,迎面對眾敵,並無半分畏懼。背影高大而挺拔,英俊得無可挑剔。
這真真是天降救星,凌寒驚喜道:「師兄!」
趙雲的嗓音一改落英山上的溫潤,變得低沉且穩重,在此刻顯得極為可靠:「不用怕,有師兄在。」
何少被眾人攙扶著,再次艱難地站了起來。
這一次,被踹的是側腰,他沒辦法獨自走路了。
「反了,真是反了!」
何少目若寒冰,眼神幾乎能殺人。
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糗,他的怒氣已經到達了頂峰,說起話來皆是嘶吼:「裴元紹,還不快給我殺了那個穿白袍的!」
裴元紹感受到了壓力。
眼前這位年輕人所具有的氣勢,是他當年在黃巾之亂數不清的戰爭中都沒有見過的。
此戰,須得智取。
裴元紹迅速吩咐道:「阿三,你扶著少爺。阿四阿五,你們兩個去擒拿那位被少爺看上的公子。其餘眾人,隨我一起上!」
「是!」
眾人一擁而上。
趙雲並沒有殺人的念頭,殺人會惹來官府的麻煩。
他只需用長.槍的側面,往敵人身上那麼一拍,被拍中的人就再也沒有力氣站起來。
只消片刻,何少的隨從們倒下大半。
在場諸人,除卻裴元紹以外,竟沒有一合之敵。
圍觀的百姓皆是瞠目結舌。誰也沒有想到,這位從天而降的少年,有如此本事!
纏鬥還在繼續。
趙雲一槍打退裴元紹,瞥見其中兩個敵人已繞過自己,湧向了師弟。
他微作思索,便不再猶疑,手中□□一旋,投擲而去。
一桿銀槍,以不可思議的角度,直直地貫穿了兩個人的身體!
「死、死人了!」有人驚恐地大叫。
兩名隨從緩緩地在凌寒身前倒下。
凌寒咽了咽喉嚨,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三國時期的頂尖武將,究竟達到了何種地步!
裴元紹見擒拿人質失敗,心下一涼。
強敵已經惹下,好在此刻敵人失去了武器。
沒有武器的武人,就好比失去利齒的老虎。他一咬牙,拎著兩柄紫金錘再次向前。
那裴元紹並非泛泛之輩,他的紫金錘厚重鋒利,每一次攻擊都是拼力索命的招式。
手中沒有武器相抗,趙雲只能躲閃。
周圍的其他人固然不值一提,在這種情況下卻成了掣肘。
趙雲一時間沒有找到逆轉局勢的良機。不過他相信,採取這種打法,用不了多久,使錘的人就會力竭而敗。
凌寒卻已經回過神來。他忍著血腥,使出渾身力氣從死人身上抽出長.槍,喊道:「師兄!」
趙雲翻身躲過揮舞而來的錘子,身手利落地接下自己的武器。
一陣刀光劍影,裴元紹雙錘已被打落。
趙雲槍頭指向其頸下:「還不投降?」
裴元紹面露苦色。
想自己縱橫多年,還從未在直接對戰中敗過,今日竟然栽在了一位少年人的手上。
縱然不甘,他也只得望向何少。
然而,何少早被趙雲的英武嚇得魂飛魄散,連腰痛也不顧了,張皇逃走。
趙雲並未阻攔。
打完了架,凌寒連忙去查看楊真的傷勢。
圍觀群眾里恰好就有郎中,凌寒掏出一錠銀子,請他醫治。
郎中查看一番,道:「好在只是看著血肉模糊,實際上還能夠醫救。待處理好傷口包紮後,好好修養一段時間就沒有大礙了。」
凌寒這才鬆一口氣。
為首的惡人已經離去,裴元紹也束手就擒,老馮頭前來表達感激。
同時憂心忡忡地勸誡道:「老叟真是無地自容,害得兩位公子得罪了何府。兩位還是儘快逃命去吧!」
趙雲看著躺了一地的何府隨從,仿佛沒聽見警告,高聲道:「吾便是常山的趙子龍!回去告訴你們家老爺,若要報仇,只管來便是。吾奉陪到底!」
老馮頭聽得冷汗直流:「公子這……」
這位少年縱然武藝非凡,可終究是一人之力,對上整個何府又豈能討得了好?
凌寒安慰道:「您不必擔心,何府的好日子已經沒有幾天了。」
趙雲不是魯莽之人,卻放走何少,凌寒便將何少的身份猜了出來。
這何少能在當地如此囂張,有很大的概率是在京城有靠山。既然姓何,那就只能是洛陽城裡那位何大將軍何進的遠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