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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梁新關切而又疑惑的目光,郜秉川倒出藥丸塞進口中,摸過旁邊的礦泉水猛喝幾口,把藥吞了下去。
「我沒事。」郜秉川語氣淡淡:「就是有點不舒服而已,過會就好了。」
重病的事情,他誰都沒有提起過。
就連心腹梁新也是如此。
郜秉川一再保證自己沒有事。
可梁新看著他額頭上的細密汗珠,怎麼都沒辦法放心下來。
最終,在郜秉川的指示下,梁新憂心忡忡地走出屋子,沒有多問什麼。
郜秉川嘆了口氣,把藥瓶丟到了辦公桌邊抽屜里,又將空了的礦泉水瓶子扔進垃圾桶。
是他失誤了。
居然被梁新看到了這麼狼狽的一幕。
可能是最近事情太多太繁雜,讓他無法靜心思考。
現在他還有個棘手的問題需要處理。
腫瘤倒是脫離了惡性的危險。
但是,他膝蓋的疼痛卻絲毫都沒減緩,反而更加強烈起來。
兩次疼痛之間的間隔時間越來越短。
以至於他沒想到這個時候會疼痛發作,之前吃完藥隨手放在了茶几旁,也沒提前拿回辦公桌這邊。
必須儘快做手術。
可面對手術,有個很現實的問題擺在了他的面前。
陳院長說了,如果他要動手術,必須至少有一個親人陪在他的身邊。
這是最低要求。
萬一有點什麼事情,那個親人也好出面。
郜秉川現在頭疼的就是,找誰來合適。
以前小的時候,他可以找爺爺,可以找爸爸媽媽。
現在爸爸媽媽不在了。
而爺爺都病倒性命垂危。
此時此刻他才恍然發現,身邊那麼多親人,他居然沒有可以放下戒備、全心去倚靠的。
就算二嬸人很好也靠得住,可她畢竟是二叔身邊的。
他不想二嬸為難,索性不去找她幫任何的忙。
郜秉川有些煩躁地揉揉眉心。
走一步算一步吧。
等到手術時間安排好了,他再去考慮這個問題。
就在這個時候,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郜秉川看後不由笑了。
她居然不知道風華影視是他的?
這老闆娘怎麼當的。
……不對,「她」應該知道。
前幾天吵架的時候,兩人言語間還提到過這件事。
但是很明顯,她不知道。
郜秉川沉吟片刻,並沒提起這一茬,只連續發了幾條消息過去。
果不其然。
她立刻跳腳,氣呼呼地連續發了好幾個質問的消息懟他。
郜秉川忍俊不禁。
這丫頭神神叨叨的。
倒挺有意思。
活潑開朗又很爽快,是個十分明媚的女孩子。
郜秉川盯著手機看了半晌,確定沒有她的消息回過來了,這才放鬆身體重新倚靠在椅背上。
也不知是和她瞎扯幾句後心情好起來了,還是說止疼藥開始起了效用。總之,現在膝蓋疼痛好像已經沒那麼明顯。
郜秉川沉吟片刻,又給另一個人發了條長長的消息。
等對方回了話,便把手機放在了桌上。
她那麼戲精,想必演技應該不差吧?
那麼,她應該是應付得來的。
不知道她得到消息後會不會氣得跳腳。
郜秉川唇角含笑,輕輕闔目休息。
本打算只小憩一會兒。
不多時,竟是沉沉地睡著了。
·
左喬喬給郜秉川回了幾個消息後,便見陸姍回來了。
「撞得不太厲害,他們已經處理好了。」陸姍小聲說:「長勝那邊的人,不太好相處。幸虧有傅征提前打了招呼,他們才沒有為難我們的人。」
左喬喬:「征哥人很不錯。」
「可不,真不像是長勝的人。」陸姍惋惜著:「征哥在長勝太可惜了,你不知道,他們老闆啊,心黑著呢。可不像我們老闆這麼寬厚仁愛。」
左喬喬想到郜秉川那張好看到天怒人怨的臉,再想想「寬厚仁愛」這四個字兒,很有點對不上號:「我們老闆那麼老了嗎?」
「一點都不老啊!帥著呢!」陸姍道:「他脾氣和前老闆……就是他爺爺,挺像的。工作狂,但是對人很實在。嗯,反正你老老實實待在我們風華娛樂就行。其他的公司,都不如我們好。知道不?」
左喬喬:「……我儘量吧。」
等以後離婚了,她可不想與他抬頭不見低頭見的。
最好還是換個經紀公司。
大不了找個小點的公司,不去黑心長勝就是了。
沒多久到了左喬喬的試鏡時間。
試鏡場地外排了隊。
還有幾個藝人在左喬喬的前面。
他們都是長勝的人,試鏡的角色在劇中戲份可是很少的,遠不如左喬喬的女三重要。
左喬喬看周圍人都不認識,便自顧自拿了場務遞給她的一本冊子細看。
這是即將要試鏡的那一場戲。
誰知她想專心看劇本,周圍的人卻不肯放過她。
含沙射影的話語接連不斷地傳過來。
「喲,真了不起。還知道背台詞呢。」
「人家可是想釣有錢人的,背台詞可是基本功呢,不多背一背,哪知道對付他們的時候怎樣才能最有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