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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來說,當遇到進化狂獸所在的隊伍,都由闡教二代弟子或三代弟子中的核心人物領隊。
但這次元始親自下令,由四代弟子全權負責此事,理由是給這些逐漸羽翼豐滿的年輕一代鍛鍊的機會。
這可把四代弟子們給激動壞了,由於上面還有二代三代弟子壓著,他們鮮少有這樣出頭的機會,心想一定要好好表現,爭取讓師長們見識到他們的實力。
本次的領隊由四代弟子自行推選,最終選出三位頗有名望的弟子負責帶隊,分別從三路抵禦獸潮。
飛翼從師弟處得知此事,只從喉嚨里擠出一聲冷笑,繼續用樹枝撥弄著眼前的柴火堆,神色淡漠。
師弟急得不行,跺腳道:「我的師兄誒,這都什麼時候了,你怎麼還在這裡烤魚?再不行動,風頭都要被別人搶光了!」
飛翼眸中一閃而過冷厲,隨即又被滿不在乎的笑給取代。
「那又如何?」他取下架在火堆上的烤魚,嘗了一口,覺得還差點火候,再重新放上去烤。
他滿不在乎道:「就算我去了,他們會選我嗎?」
「這……」師弟語塞,他自然也知道飛翼最近被推上風口浪尖一事,急道,「那些都是胡說八道!每回碰到狂化獸,師兄你都沖在最前面,你是靠實力才走到今天的。」
這位師弟也是南行隊伍中的一員,路上飛翼的一舉一動他再清楚不過,打心底對飛翼充滿敬佩,儘管當前飛翼飽受非議,他也堅定地站在師兄這一邊。
飛翼「嘖」了一聲,乾脆丟下樹枝,將雙手背於腦後,輕輕靠了上去,身子前後晃蕩,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
師弟咬了咬唇,忍不住道:「可是師兄,你真的甘心嗎?」
飛翼晃動的動作一頓。
***
玉虛宮大殿內,金仙與若干三代弟子圍在水光鏡前。
只見那面「鏡子」顯示出的畫面被分割成三個部分,分別對應三種場景,森林,河邊,以及平原。
左邊的森林裡,兩撥人在激烈奮戰,法術光球漫天亂拋,奮戰雙方以樹木為屏障進行攻擊,古樹應聲而倒,棲息在林間的鳥兒受了驚嚇,尖叫著四處衝擊。
中間的畫面與左邊差不多,只不過隔在中間的林木變成了一條大河,不斷有人被擊中掉落河中,慘叫著被湍急的河水沖走。
右邊的平原上,場面更是慘不忍睹。由於沒有遮蔽,一群闡教弟子哇哇大叫著奮力狂奔,身後則拖著一大群狂化獸。
……
大殿靜悄悄的,所有人都是一副不忍目睹的神情,有幾個人更是默默用手捂住臉,生無可戀——誰叫畫面上領頭之人,正是他們的徒子徒孫。
「各位有何感想?」元始打破沉默,語氣毫無波瀾,聽不出喜怒。
但在場之人心裡都很清楚,他的心情絕對稱不上美妙,否則也不會特意把他們喊到這裡來觀看這場「演出」。
半晌,文殊廣法天尊率先開口,他搖著頭,似嘆非嘆道:「這些年輕人,還是缺點火候啊。」
中間畫面上負責帶隊的小將正是他的徒孫,當初聽說他選上領隊時,文殊還挺高興的,誰知真正到了戰場上,這個徒孫的表現卻如此不堪。
「真是群廢物。」哪吒冷哼一聲,被太乙用力拽了一把,撇撇嘴,翻了個白眼。
他心想,若是換成他來領隊,鐵定不會出現這種丟人的情況。也不知道師祖到底在想什麼,幹嘛讓這些四代弟子來守擂?明明他一個人就能將那些狂獸都打趴下!
說話間,畫面上的情勢進一步惡化。
獸潮突破了叢林與大河,使得原本還勉強算得上與狂獸勢均力敵的闡教大軍潰不成軍,不得不向後撤退,幾乎到了一敗塗地的地步。
「師尊,要不要派人去支援他們?」黃龍緊張道。
此言一出,不少人都跟著把心提起。
罵歸罵,但到底是自己的徒子徒孫,要真出了什麼事,他們也會心疼的。
畢竟護短是闡教的老傳統。
誰知元始輕輕搖頭,薄唇輕吐出單音節:「等。」
還要等什麼?再等下去,只怕他們就該給徒子徒孫們收屍了!
眾人又茫然又不安,但沒人敢違背元始的話,只好再次焦灼地等下去。
「那是什麼?」黃天化突然驚呼一聲,顫顫巍巍地指著畫面最右邊,雙目圓瞪,一副見了鬼的模樣。
眾人跟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也發現在畫面更遠點的地方出現一個小黑點,正朝混戰所在地飛馳而來。
「奇怪,咱們不是還沒派援軍嗎?」有人喃喃自語。
很快有人認出為首之人的身份:「是飛翼那小子。」
在場之人對飛翼都不算陌生,近來他跟在元始身邊南征北戰,積累了豐富的經驗,算是四代弟子中的佼佼者。有好幾次,眾人部署針對獸潮的戰略,都會把飛翼喊去參與討論。
「對了,說起來,這回好像一直都沒看到飛翼,我就說哪裡怪怪的。」黃龍納悶道。
「可不是?我還以為這小子是不打算參加這次的圍剿活動呢。」
容澤安靜地聽著大家的議論,目光落在水光鏡的右側。
飛翼率著先前一同南行的師兄弟們突然出現,把那群狂化獸打了個措手不及。
場上局勢迅速扭轉,原本被追著打的四代弟子反過來攆著眾獸痛揍,很快就將獸群隊伍打散,領頭的那個進化狂獸也被飛翼用長戟戳死,流了一地腥臭的黑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