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狸力果然不負所望,很快就將蠃母山的地下情況弄了個清楚。
「地下的確有不少暗流,但不確定是不是地上河改道形成的。」狸力在紙上畫著地下地形圖。
「這裡是什麼?」容澤指著圖上某處空白疑惑道,「為什麼這裡空出來這麼一大塊?」
既不是河流,也不是土壤。
「我不知道。」狸力搖頭,「那一帶被一個奇怪的法陣保護著,我不敢靠太近,怕被發現。」
兩人面面相覷。
這莫名冒出來的地下空間,又是怎麼一回事?
***
狸力雖是鑽土打洞的好手,但因道行不高,無法靠近那處神秘的地下空間,只能把容澤他們帶到空間的邊緣。
前方是一片漆黑,像張開巨口的怪獸,靜靜等待獵物自投羅網。
空氣中浮動著腐爛的氣味,越靠近,那氣味就越濃烈。
容澤捏起鼻子,克制住想嘔吐的欲望:「怎麼會這麼臭?是有什麼爛掉了嗎?」
地下空間本就不通風,再加上法陣的緣故,氣味被悶在裡面,別提有多叫人窒息。
話音才落,大地深處傳來尖嘯,聲音悽厲無比,像一把尖刀,狠狠刺破他的耳膜。
元始眼疾手快,雙手包住容澤的耳朵,同時擲出一枚發光的夜明珠。
夜明珠劃破黑暗,將周圍照亮。
借著珠光,容澤終於看清對面的場景,當場呆住。
作者有話要說:《山海經南山經》:「南次二山之首,曰櫃山……有獸焉,其狀如豚,有距,其音如狗吠,其名曰狸力;見則其縣多土功。」
第74章 何羅魚小丸子
容澤並不確定,在他眼前的,還算不算是個人。
姑且就當他是人吧,至少他還是人形,只是皮膚表面布滿猙獰可怖的毒瘡,上面還流著膿血,渾身上下無一處完好,全是潰爛的痕跡。
「啪。」夜明珠正好落在此「人」腳邊,他緩緩低下頭,動作一僵。
頃刻,那「人」尖叫著朝兩人撲來,隨著他的靠近,那股腥臭味愈發強烈。
現在容澤幾乎可以確定,這味道就是他身上散發出的。
元始還保持著捂住容澤耳朵的動作,把他往自己懷裡一帶,避開攻擊。
那「人」撲了個空,憤恨地瞪著他們——如果他臉上那倆流著黑血的窟窿是眼睛的話。
「長乘。」元始冷聲道。
容澤愣住:這就是長乘君?傳說中伴隨九德之氣而生、丰神俊朗的長乘?這未免也……
長乘也呆了一呆,半晌突然反應過來,伸出兩條枯瘦的手臂擋住臉,慌亂道:「你認錯了,我不是長乘!」
容澤:「……」
見長乘還想躲,元始冷笑道:「你便是躲得了本尊,也躲不了混沌。」
容澤驚道:「所以長乘君是染上了混沌之氣,才變成現在這副模樣的?」
長乘也停住步伐,緩緩放下擋在眼前的手臂,雙目死死地盯著他,嘶啞著嗓子道:「我的傷,是混沌引起的?」
原來連長乘本人都不知道,自己為何會變成現在這副模樣。
「從何時開始的?」元始問。
這回長乘總算肯配合,但他似乎很怕光的樣子,距離那顆夜明珠遠遠的,躲在角落裡,似乎只有黑暗才能給他帶來安全感。
他嘴唇微微翕動。
容澤一愣:長乘說的,正是鴻鈞第一次講道結束後的那段時間。
也就是說,同時被混沌感染的不只是孟槐,還有長乘。所以他們很有可能就是在同行之時染上混沌的!
他頓有一種「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覺,抑制不住激動問:「長乘君,你還記得孟槐嗎?」
對長乘而言,「孟槐」實在是個很古老的名字了。自他患上「皮膚病」後,除了通天,他斷絕了與所有相識道友的聯繫,生怕他們看到自己這副模樣,這對他極其重視外表的他而言,堪比公開極刑。
「孟槐君,他後來應該也修成一介大能了吧?」長乘苦澀道。
他想,如若不是他受病痛之擾,說不定也能像元始,像通天,像他在紫霄宮一起學道的同學一樣,不求成聖,至少也能成為威懾一方的大能。
而現在的他,卻只能像灰老鼠一樣,生活在這陰暗潮濕的地下,永不見天日。
他見容澤表情怪異,似有隱情,心中一動,試探道:「莫非孟槐道友也……」
容澤點點頭,又搖搖頭,道:「孟槐君的確也是被混沌感染,但他的情況與長乘君有所不同。」
他簡單將孟槐的事解釋了一遍,也是為了讓長乘明白事情的嚴重性,好配合他們調查。
長乘原以為自己是天下最慘的人,沒想到孟槐的遭遇也是不逞多讓,被迫與妻女分離,渾渾噩噩痴痴傻傻這麼多年。
相比之下,他雖然因身體潰爛無法見人,但至少神志還是清醒的。
「可不是說這混沌是最近這些年才冒出來的?」長乘雖深居地下,但一直有通過管家了解外界的事,知道現在全洪荒都經歷著獸潮之災。
「這就是問題的關鍵。」容澤嚴肅道,「原先我們以為,洪荒共有九個封印點,混沌之氣是從這九個封印點泄漏出來。後來才知道這封印點共有十處,我們現在懷疑,這第十個封印點,早在很多年前就已被破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