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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火光?
藏葉才後知後覺地發現,濃霧已經散去,成百上千的羽人士兵將他們包圍,手中的火把照亮了半邊天空。
也將藏葉臉上的驚駭照得一清二楚。
「……」藏葉猛地扭頭,死死盯著容澤,憤慨質問,「你想做什麼?」
容澤眼角下垂,顯得尤為無辜:「我能做什麼,當然是抓狂化獸啦。大師方才難道沒聽見呼救聲嗎?」
藏葉震怒。事到如今,他如果再看不出來對方的用意,那也不用回靈山,乾脆一頭撞死在這裡以謝師門算了。
「你算計好的!」他咬牙切齒,恨不得將對方剝|皮拆骨,生啖血|肉。
容澤嘴角微微上揚,兩個小梨渦若隱若現。他說,我不明白大師在說什麼,更不知道大師為什麼三更半夜會出現在驛館。
藏葉喉頭一哽:他竟忘了這茬。
當前附近都是羽民國的軍官,還有一些好奇心強膽子肥的百姓在探頭探腦,若是他不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只怕此前在羽民國的布置將付諸東流。
「是啊,我可記得藏葉大師的府邸距離這裡可是隔了十幾條街呢,您半夜不睡覺,散步散到這裡來了?」飛翼十分樂得給他插刀,為自己的胳膊報仇。
「我……」藏葉眼珠一轉,想到說辭,揚起下巴,大聲道,「貧僧聽聞此地有狂獸出沒,特來驅除禍害。」
說著,他拎起瑟瑟發抖的蝡蛇,得意洋洋地瞥了容澤一眼,道:「此蛇便是證據。」
飛翼簡直嘆為觀止,他見識還不夠豐富,生平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竟冠冕堂皇地顛倒是非黑白,實在可惡。
「你胡說!明明是你們放出了狂化獸!」
「豈有此理,太過分了!」
闡教其餘人顯然也不太能適應西方教這種睜著眼睛說瞎話的作風,紛紛反駁。
西方教門人不甘示弱,叫囂著:
「你們有證據嗎?沒證據你們就是血口噴人!」
「大家都來看吶,闡教欺負人啦。」
西方教門人有意拱火,闡教弟子氣得要命,差點當場擼袖子,結果又被對方諷刺:「看,還說你們不是欺負人!」
「……」
容澤眼疾手快地攔住飛翼,總算沒在眾目睽睽之下上演一場全武行。
要真這樣,他們即便渾身上下長滿了嘴也難說請,有理也成沒理。
容澤向飛翼投去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走到羽霆將軍面前,冷靜道:「大將軍,我們有證據可以證明這些狂化獸是有人有意投放,可否請您做個見證。」
羽霆本就被他們吵得腦袋發昏,聞言立刻點頭答應下來。
容澤笑眯眯地對藏葉說:「藏葉大師,可否將你手中的紅蛇給在下看看。」
藏葉微微皺起眉,雖不知對方打什麼算盤,直覺卻不太妙。
但這麼多雙眼睛看著,他也只好不情不願地將軟趴趴的蝡蛇遞給容澤。
「且慢!」容澤突然叫住他。
藏葉神經本就緊繃著神經著,被他這麼一喊,手一抖,差點沒把蝡蛇給甩出去。
奄奄一息的蝡蛇:「……」
為什麼受傷的總是它?
在藏葉古怪的目光中,容澤不慌不忙,從隨身空間裡取出一隻洗碗用的膠皮手套戴上。
蛇皮冰涼滑膩的觸感讓他有了心理陰影,還是戴手套比較保險。
藏葉:「……」
蝡蛇:「……?」
手套護體的容澤就好像穿上水晶鞋的灰姑娘、找回美妙嗓音的小美人魚,瞬間精神抖擻,接過身心俱傷的蝡蛇,示意飛翼將火把湊近些。
飛翼很上道,乾脆就用自己的鳳凰真火取代凡火,將那條蝡蛇照得纖毫畢現,連蛇皮上細小的花紋都一清二楚。
容澤指著蛇身七寸處道:「將軍請看此處。」
羽霆老當益壯,眼神還很銳利,一眼就看到蛇皮上有條細痕。
作為沙場經驗豐富的老將,他立刻就認出來那是用繩索束縛留下的磨痕。
藏葉假裝不在意,實則偷偷用餘光盯著這邊的動靜。他也看到那道磨痕,臉色微變,正想說什麼,就聽容澤朗聲道:
「此痕可證明,這批狂化獸並非野生,而是有人蓄意飼養。」
此言一出,全場譁然。
藏葉眼皮突突直跳,心想,來了。
果不其然,就見容澤轉向他,笑容淡得微不可見:「藏葉大師,你能解釋一下嗎?」
「解釋什麼?」藏葉聲音緊得像喉嚨里卡了一根針,聽著有幾分凌厲,「莫非,你以為這狂化獸是我西方教養的?」
他目光如刺刀,如果可以實體化,幾乎要從容澤臉上生生剜下一塊肉來。
他冷笑,當場拔劍:「我西方教雖比不上你闡教,也容不得爾等隨意誹謗!」
「就是就是,你們闡教憑什麼污衊我們?難道道教正統就是這般不講道理?」西方教門人群情激奮,各自掏出兵器,嚷嚷著要容澤道歉,否則這事沒完。
飛翼等人見勢不妙,也紛紛挺身而出,擋在容澤身前,對敵人怒目而視。
羽霆將軍微微皺眉,嚴肅地提醒:「這位仙君,凡事都要講證據。」
「證據,自是有的。」容澤嘴角一勾,打了個響指,「都出來吧。」
「你裝什麼神弄什麼鬼?」藏葉正要冷嘲熱諷一句,面上肌肉猛地抽搐,瞳孔重重收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