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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之中,忽的出現一群人,有幾個被用五花大綁的姿勢捆著的漢子他再熟悉不過,那正是他的弟子。
與此同時,士兵與百姓的隊伍中也出現騷動,有人立刻認出對方的身份:「是神廟的住持們!」
西方教是羽民國的第一大教派,這些住持平時走到哪都是前呼後擁,受人敬仰,哪裡有這樣狼狽的時候?
他們個個低著頭,不復當初威風,恨不得跳進地縫裡躲起來才好。
「藏葉大師,這幾人都是你的弟子,我說的可對?」容澤目光落在藏葉漲得通紅的臉上,言笑晏晏。
藏葉勉強從牙縫中擠出話:「不知劣徒是犯了什麼錯?你們不分青紅皂白拿人,這不符規矩吧?」
容澤的笑容瞬間蕩然無存,語氣也跟著冷了下來:「規矩?規矩就是你們在神廟裡偷藏狂化獸?」
「什麼?」羽霆大吃一驚。
「大師不是想要證據嗎?」容澤目中閃著冷光,「證據就在神廟的巴圖塔里。你們長期在塔中飼養狂化獸,當有百姓不願信奉西方教或是請神像回家,你們就在深夜放出狂化獸去他們家裡搗亂,以此達到斂財與傳播西方教的目的。」
「我說的這些,這幾位『大師』都已經承認了。若是諸位不信,大可去塔中瞧瞧,裡面定還留下痕跡。」
羽霆努力消化著這話中的種種信息,總算明白過來,為何守城兵一直嚴防死守,但總是有狂化獸在城中作亂。
原來不是外患,而是內鬼。
藏葉用看怪物的眼神瞪著容澤,他不明白對方是怎麼發現藏在塔中的秘密,但眼下並非糾結此事的時機。
他定了定神,道:「沒錯,巴圖塔內的確養了一批狂化獸。」
他居然承認了!
飛翼騰的睜大眼,再次為對方臉皮的堅韌程度而震驚。
即便是皮厚如兕,在他面前恐怕也要甘拜下風。
一片嗡嗡聲中,藏葉又道:「但我等在塔內飼養狂化獸,是為了研究他們的弱點,好早日解決它們。我等謹遵慈悲教義,願意以身飼虎,換天下人一片淨土。」
「至於塔內狂化獸偷跑一事,這的確是我教的疏忽,貧僧對此深表遺憾。」他對容澤微微一笑,笑容似在挑釁,「但貧僧在此保證,只要在家裡供奉我教的神像,定能保家宅平安。」
「混蛋!」飛翼咬牙切齒。
這人實在狡猾,黑的都能說成白的,飼養狂化獸還成了好事不成?
容澤半眯起眼,這藏葉比他想像的還要難纏,幸好,他還留有後手。
他冷笑:「照你的說法,只要信奉西方教,就能不受那些狂化獸侵擾?」
「正是如此。」藏葉道,滿臉慈悲為懷,卻是一肚子雞鳴狗盜。
「那為何羽櫻公主當日會受到狂化雀的攻擊?」容澤挑眉,「王室對西方教可不薄,還特意在宮中修建一座九層巴圖塔。」
藏葉表情有瞬間的僵硬。
事實上,那日攻擊公主的雀兒,是他下令放出的。
西方教在羽民國大肆斂財,因此家破人亡一夜赤貧的百姓有不少,這引起一些人的不滿,其中就有在國王面前頗有幾分面子的羽霆將軍。
羽霆幾次上書,請國王少修幾座神廟,而把錢用在安置國中百姓上。國王敬重羽霆,再加上國中百姓的確悽苦,還真應允了羽霆的諫言,對西方教的態度也淡了下來。
藏葉見情況不利於西方教的發展,於是他選中國王唯一的女兒下手,自導自演一出「救公主」,讓西方教重新受到重視。
一開始這戲的確很成功,只可惜中途被闡教橫插一手,導致計劃徹底失控。
「你、你血口噴人!」藏葉惱羞成怒。
「是真是假,本王自有判斷。」
這句話猶如平地一驚雷,炸得眾人目瞪口呆。
呆滯過後,在場的羽人全體矮了一身,口中山呼萬歲。
容澤輕輕勾起嘴角:他的殺手鐧總算派上用場。
今日白天,他便將自己的猜測告訴國王,並建議對方找個機會偷偷搜羅巴圖塔。
看來國王已經在塔中找到了證據。
國王氣勢洶洶大步走來,眼中燃著憤怒的火焰,對藏葉怒目而視:「大膽賊人,你欺騙本王信任,對本王的子民下手,將本王的國家攪得一團糟,最後還想用櫻兒來威脅本王!你,你簡直連畜生都不如!」
「王上,貧僧——」藏葉神色慌亂,想要解釋,迎面卻飛來一劍。
以藏葉的能力,完全可以躲過這一劍的。然而不知從哪裡來的一股力量,將他釘在原地無法動彈。
那股力量同時也卸掉他的神力,於是,來自凡間的劍毫無阻礙地刺穿神體。
「撲通。」
瞬息後,藏葉應聲而倒,雙目圓瞪。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他至死都不肯相信自己真的死於凡人手中。
其餘西方教門徒見狀,嚇得魂飛魄散,當即倒戈,痛哭流涕道:
「都是藏葉那狗賊逼我們這麼做的!」
「冤枉啊,小人是被逼的!如果不替他們做事,他們就要打死小人……」
「一群沒骨頭的東西,難怪會加入西方教。」飛翼不屑地撇了撇嘴。
半天沒等來容澤的回應,他好奇地扭過頭:「阿澤,你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