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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真夠麻煩的。容澤暗道。
「那你們就沒想過開闢河道,把水引過來嗎?」他忍不住問。
鹿路連歌都不唱了,輕嘆道:「河道原是有的。」
「什麼?」容澤頓時來了精神,「那後來呢?」
鹿路:「那時我還沒出生,聽山裡的前輩說,在很早以前,這裡原本有許多條河,但不知為什麼,有天這些河流里的水都枯竭了。」
容澤眼前一亮,忙問:「那當時的河道還在嗎?在哪呢?」
***
「就是這裡了,鹿路說這曾經是蠃母山最大的一條河,叫蠃母河。」容澤指著乾涸的河道對元始道,「聽說當年這裡的水可清了,人的模樣都能照得清清楚楚。」
河床乾涸,大大小小的卵石裸|露著,有野花從石頭縫裡冒出,細細密密開了一片,若只看景觀,還挺有意境的。
「怎麼突然就沒水了呢?」容澤一手抱臂,一手摸著下巴,做思考狀,「也不是說有大幹旱,這未免也太奇怪了。」
「走。」元始道。
「去、去哪?」容澤一時沒反應過來。
元始:「沿河道看看能不能查到線索。」
一路沿著古河道,容澤發現好多地方都已經被林木或是野草覆蓋,也不知道這些植物都是怎麼在無水的環境下生活下來。
「看,這裡還有魚的化石。」容澤舉起一塊硬邦邦的化石,跟發現新大陸似的。
他心情激動,過去只是在新聞上聽說哪裡哪裡發現了史前動植物化石,總覺得這些事離自己很遠,沒想到還有機會親手撿到化石。
元始掃了一眼,他對化石自然沒什麼興趣,但見容澤開心,唇角也揚起淺淺的弧度。
他正想說崑崙山也有不少這樣的石頭,年代比這還要古老,突然目光一滯,笑容凝在嘴邊。
容澤不明所以地看元始走到一處雜木前,彎下身,似乎在查看什麼。他直覺元始是不是發現了什麼,也跟著蹲到他身邊。
眼前是個青灰色的「石頭」,若不仔細看,很有可能就會把它當做是普通的石頭。
但容澤用手指蹭了蹭,發現它與天然石頭的觸感全然不同,讓他想到鋼鐵之類的器物。
「此物非天然形成。」元始微微眯起眼,將其拿起,發現它另一頭與地面相連,用力拽了拽,紋絲不動。
元始的目光愈發冷冽,半晌突然道:「此乃通天所造。」
「什麼?」容澤大吃一驚,他不是懷疑元始的判斷,只是這未免太匪夷所思。
元始冷哼一聲,指尖迸射出一道金光,用力朝「青石」砸去。那神光與「青石」接觸,表面無聲地漾起水波一樣的漣漪,一層層向外延展。
「這是通天的神力。」元始淡淡道。
容澤想不明白,這事怎麼又跟通天扯上關係了?
元始取出靈識通,點開通天的個人頁面,發送視頻請求。
通天很快就接起,視頻那頭的他顯得有幾分驚訝,大大咧咧道:「二哥,今天怎麼會有閒情逸緻找我?」
元始不做聲,只是將攝像頭對準「青石」。
通天「哇」了一聲,興奮道:「二哥,這玩意兒你是從哪裡找到的,得有些年代了吧?」
元始面無表情:「這是你做的?」
「對啊,是那個誰拜託我做的。」通天做思考狀,末了一拍大腿,「想起來了,是長乘。長乘你還記得吧?咱們在紫霄宮聽道時的道友,特自戀的那個,喜歡穿一身紅……」
「此物做何用?」元始打斷他的喋喋不休。
通天終於發現元始的情緒不大對勁,乖乖道:「截斷水流之用。」
截斷水流?
容澤瞳孔微縮,手指猛地掐緊。
「截斷什麼水流?」元始不動聲色地問。
通天仔細回憶了一下,道:「我記得長乘道友說,他老家的河裡出現了一種怪魚,此魚危害四鄰,又極狡猾,然他不善水性,就想了個主意,把水抽乾後捉魚。怎麼樣,這小玩意兒還算得用吧?」
「那抽乾的河水去哪裡了?」容澤忍不住插嘴。
「太子殿下也在啊。」通天與他打了個招呼,搖頭晃腦道,「當然是轉移到地下去了啊。你們看到的這個設備,有一半是埋在地面下的吧?話說回來,長乘道友後來捉到那怪魚沒有……」
所以說,蠃母山不是沒有河流,而是地表的河流都改道往地下流!
難怪山中的植被看上去都長得那樣繁茂,因為它們壓根就不缺水。
元始對通天無語了:「你怎麼儘是研究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
「這怎麼能叫稀奇古怪?我這明明是為洪荒造福。」通天不服氣道,「沒有我的發明,咱們現在能夠視頻通話嗎?」
「……荒謬!」元始冷笑一聲,掛斷了視頻。
出現了,傳說中的兄弟爭吵!
容澤以前聽好友柳疏舟提過,說元始和通天過去常常因為意見不合產生爭執。
元始看不慣通天不務正業、把心思都花在研究亂七八糟的小玩意兒上,還盡喜歡把那些跟腳低劣的披毛戴角之輩收為門徒,實在有辱道門正統。
通天被他這麼說,當然就不高興啦。當年他們可沒少吵嘴,直到後來三清分別開了道場,不常常見到了,情況才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