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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從幼獸尖銳的利爪下拯救了上衣,看清他的模樣,容澤總算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
很顯然,這隻幼崽陸吾獸喝醉了。
容澤哭笑不得,萬萬沒想到,大白的酒量會如此之淺,甚至連一碗度數極低酒釀都會讓他醉倒。
不過說實話,醉了的大白,和平時很不一樣。
唔,還怪可愛的。
清醒時的陸吾幼崽,性子高冷,不愛理人,平時容澤想擼一把他的腦袋毛,都很難找到機會。
而喝醉了的陸吾幼崽,站也站不穩,容澤不得不伸手去扶他,不想手指反被他用前爪緊緊抱住,還主動伸過腦袋用力蹭了蹭。
容澤:「!!!」
話說回來,這隻幼崽看起來小小一隻,力氣還挺大。容澤沒法抽回自己的手,為了行動方便,只好乾脆用一隻手把它抱在懷裡。
這回陸吾幼崽倒是沒有抗議,就是一個勁兒地把腦袋往容澤懷裡鑽,大概覺得那裡比較溫暖。
容澤不讓它鑽,小傢伙還不樂意,口裡哼哼唧唧著什麼,似在抗訴。
「撕拉。」是布帛撕裂的聲音。
容澤面無表情:很好,他的外套還是沒能保住。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小傢伙似乎終於找到舒服的睡覺姿勢,不再亂鑽。
容澤鬆了口氣,忍不住用力搓了搓它肥嘟嘟的臉蛋,自言自語:「臭小子,真拿你沒辦法。」
「呼嚕呼嚕……」
回應他的,是一連串美美的小呼嚕。
第11章 醒酒湯
迷迷糊糊之間,元始仿佛又看到了盤古。
盤古用開天斧揮散混沌,用血肉之軀塑造生命,萬物照耀在秩序之光下,一切都欣欣向榮。
他的眼睛和頭髮變為日月星辰,他的四肢軀幹化為五山四極,保佑洪荒承平盛世,山河無恙。
然而就在這時,一股黑氣不知從何而來,越聚越多,慢慢將盤古身軀所化成的洪荒大陸吞噬……
「父神!」
元始驚醒,方知是夢。
幸好是夢。
等等,他為什麼會做夢?
元始方才回過神,臉色一僵:自己身處陰暗的山洞裡,身上蓋著的那床花被子很是眼熟……
醉酒後記憶像潮水般湧來,元始呆住。
天道在上,他昨天都幹了些什麼?!
容澤端著醒酒湯進來時,看到的就是以下一幕:
大白醒了,但小傢伙的模樣卻很奇怪,身後的九條尾巴僵硬地豎著,尾巴上的毛整個炸|開。
雖然這麼形容有點古怪,但他確實是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開屏的孔雀……
「大白?」容澤輕輕喚了一聲愛寵的名字。
後者緩慢而機械地轉過頭,兩眼發直地盯著他。
容澤「呃」了一聲,竟有些踟躕不敢上前。
不知道是不是他想多了,他總覺得大白的眼神異常複雜,有幽怨,有憤慨,有震驚,還有一些他無法形容的含義。
說真的,這是動物應該有的眼神嗎?
「大白,來喝點醒酒湯?」遲疑片刻,容澤小心翼翼問道。
宿醉後容易出現頭疼、食欲不振等反應,他估摸著醉酒的小獸差不多該醒了,就專門做了碗醒酒湯。
元始目光下移,落在那碗還冒著熱氣的湯上。
湯汁微稠,裹著豆腐、豆芽、番茄、肉絲等食材,混著陳醋的醇香,光是聞著,就讓人胃口大開。
然而想到自己醉後的荒唐舉動,元始就毫無食慾。
他幽幽看了容澤一眼,突然身形一閃。
容澤一怔,等他反應過來,大白的身影已經從視線中消失。
他眨了眨眼,自言自語:「發生什麼事了?」
等那碗醒酒湯涼透,大白都沒出現。
這是很不正常的,自從這隻神獸第一次出現後,它就一直形影不離地跟在容澤身邊,從未消失過這麼長時間。
一整個上午,容澤心不在焉。
做午飯的時候,他竟往菜里加了兩次鹽,這樣簡單的失誤對他這種水平的廚師來說簡直是不可思議的。
最後他只好多加了清水調和味道,把清炒白菜做成了白菜湯。
直到下午,大白還是沒出現。
它還那么小,該不會是出事了吧?
容澤坐立難安,來回踏步。
他原是打算去樹林採摘果子的,現在也放棄了這個計劃。
他帶上一隻嗅覺靈敏的靈獸,給它聞了大白的專屬飯盆上殘留的味道,試圖通過這種方式找到大白。
那隻戰戰兢兢的靈獸帶著容澤找遍所有大白可能藏身的地點,然而還是一無所獲。
恐怕只有兩種可能性。
要麼,是大白遇難了。
要麼,它已經離開了這片山林。
相比前者,容澤更希望是後一種可能性,雖然他至今不明白大白為什麼會突然消失。
直到晚上臨睡前,他還在想著這件事,輾轉反側,夙夜難眠,直到天快亮才迷迷糊糊睡著,清晨又被山間的鳥鳴聲驚醒。
暈頭暈腦地起身,他下意識往洞外的樹梢瞟了一眼——那裡是大白的專屬「寶座」。
他一直搞不懂這小傢伙為什麼特別喜歡往高處跑,難道這是陸吾獸的獨特愛好?
並不意外,枝頭空空蕩蕩。
容澤眼裡的光瞬間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