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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始幽幽掃了他一眼,又繼續眺望遠方。
九條蓬鬆的大尾巴大幅度地拍打著地面,幾乎要纏作一團。
他現在心情很複雜,需要緩緩。
放眼洪荒,恐怕沒幾個人比元始更為挑剔。
收徒弟,要挑跟腳好根骨高的,選教址,也要選崑崙山這樣的名山,這樣才不枉「三清」的身份。
是以他一向看不慣三弟通天廣收門徒的做派,看看他那些弟子,都是什麼個歪瓜裂棗,簡直胡鬧。
就連取名字,元始也要斟酌再三。
「陸吾」這名字,是他想了一晚上才想出來的。
結果那個膽大包天的人族竟要給他取名為「大白」?
實在是不知所謂,有辱斯文!
容澤卻不知他在生悶氣,見其他異獸都散了,而大白仍留在原地,忍不住問:「大白,你不回家嗎?」
大白一動不動,也不知是沒聽到還是沒聽懂。
容澤也不介意,穿越以來,他也習慣了自己跟自己說話,又道:「還是說你迷路了?如果你找不到回去的路,不如去我家?」
元始鬍鬚一抖,徐徐扭頭:綴玉峰明明是他的地盤,這凡人是何等膽子,竟敢如此瞎說。
容澤卻誤會了他的意思,以為他是同意了,彎腰將他抱了起來,輕快笑道:「那咱們一起回家吧。」
大概因為大白讓他想到了小狗小白,他忍不住把當年對小白的感情傾注在這隻九條尾巴的「大貓」身上。
被抱住的一瞬間,元始微微僵住,但沒有掙脫。
這凡人這麼做,倒是如了他的意。
何況他也有些好奇,他口中的「家」究竟在什麼地方。
山林里的夜安靜又寂寞,雖然今夜月色不錯,但不足以照明。
容澤一手舉著火把,一手抱著大白,腳下爬著山路。爬到一半,他就有點受不住了,停下腳步,微微喘著粗氣。
唔,看來大白不是虛胖……
真是沒用。
元始撇撇嘴,卻暗中將一小股靈力注入容澤體內。
歇息片刻,容澤驚訝地發現,自己好像渾身充滿力量。
難道是他這段時間山路爬多了鍛鍊出來的?
容澤不疑有他,一鼓作氣,終於爬到了目的地,半山腰處一個隱秘的山洞洞口。
剛穿來那兩天,他都是以天為被以地為席。後來才慢慢發現了這裡有個山洞,裡面空間還挺大,便在這裡安了家。
元始對這個山洞有一點印象。
有一回他在綴玉峰種……咳,種樹時無意發現這裡有個山洞,不過他記得這個洞口當時被山壁上的藤蔓遮擋纏繞,雜木叢生,枝葉堆積,顯得有些陰暗。
他當時覺得這樣太亂,一點都不美觀,想隨手處理掉,卻被另一件事耽誤了,之後也忘了此事。
漆黑的夜晚並不影響元始的視力。
他看著收拾得整潔乾淨的山洞,滿意地點頭,心說,這凡人倒也不是一無是處。
既然如此,那他不妨也送他一份禮物。
容澤見大白掙脫他的懷抱,在山洞閒逛了一圈,還不住點頭,不免有些好笑:
他怎麼覺得,大白這樣子像極了那年來他們飯店視察的大老闆?
正這麼想著,他突然感覺洞裡沒之前那麼陰冷潮濕。
開始他發現這個山洞時,還有點猶豫要不要住進來。這洞雖大,卻有一點不好:太潮。
他檢查後發現,洞穴頂端常年漏水,這能不潮嗎?
可惜他暫時沒法找到更合適的居住地,幕天席地總歸不大安全,只好住下。
好在現在天氣還暖和,雖然潮了些,也能住人。再加上他清理得勤快,也沒什麼霉氣。
容澤心念一動,舉起火把朝洞頂照去,驚訝地發現原本漏水的地方竟不再滴水,不僅如此,連水漬都不見了。
這是什麼原理,難道是山泉改道了?
容澤百思不得其解。
餘光瞥見他瞠目結舌的模樣,元始掀了掀眼皮,心想:少見多怪。
不管是什麼原因,不漏水總是好事,容澤很快就不糾結了,從隨身空間裡取出一堆乾燥的稻草,再將棉被鋪在上面。
之前因為潮濕,他也不敢把日常用品放在這裡,只能隨身攜帶。
元始已經不止一次見容澤使用隨身空間,這次他看得更仔細,看到容澤先是在左手手腕內側一抹,才打開隨身空間。
他發現那個部位有個雲紋樣的胎記。
這個胎記讓他生出一絲說不上來的熟悉感。
元始眼睛閃過一絲困惑,還想再細看,然而隨著容澤鋪床的動作,胎記已被袖口遮擋。
容澤收拾好自己的「床鋪」後,還用剩餘的稻草給大白鋪了個窩。
他也不知道大白睡不睡窩,不過它既然長得像貓,應該生活習慣也跟貓科動物差不多……的吧?
元始一開始不知道容澤這是在做什麼,直到聽他喊自己的名字,才明白過來,那是自己睡覺的地方。
荒唐!元始幾乎要脫口而出。
他堂堂洪荒聖人,又豈能睡在這種不講究的地方?
容澤不明白大白為什麼突然扭頭就往山洞外走,難道它不喜歡自己鋪的「貓窩」?
聽說貓科動物的領域意識都很強,大概是它不習慣跟自己一起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