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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西方教的陰謀被及時戳穿,羽民國國王雖說糊塗了點,但也心存仁德之心。他悔不當初,下令大開國庫賑災。
點綴在西方教神廟上的金銀珠寶被取下,換成米糧與被褥,一座座神塔卻還保留著,是為警醒後人,擦亮雙眼,莫重蹈覆轍。
每當太陽快落山的時候,是一日兩度的施粥時間,他們聽到的那聲號角就是信號。
容澤暫且把找到家人的重磅消息擱置一邊,抬腿就要往廚房的方向趕,生怕晚了就趕不上大部隊。
「嘶。」他吸了一口涼氣,才發覺站得雙腿發麻,像是有細細的針刺著皮肉,滋味可不大好受。
元始見狀,不動聲色地在他肩上輕輕一拍。
容澤頓覺有股暖流在四肢百骸間擴散,瞬間消除所有不適。
那股麻意似轉移至心頭,某種微妙的情緒暗自滋長。
施粥地點是在西方教遺留下神廟中,當然,這些建築現在已經不是神廟,變成難民的收留所。
但他們並非白吃白住。根據容澤的提議,除了年邁的老人、年幼的兒童亦或是某些殘疾人病人,那些有手有腳的青壯年都被統一安排了力所能及的工作,用勞動來換取報酬。
盛粥的依然是個大木桶,但裡面的粥不再只有渾濁的水與少得可憐的糧食。
藥粥熬得香滑濃稠,是插了筷子也不倒的程度。
米粒與藥汁相互交融,口感粘稠。由於粥里還加了點冰糖,津甜的味道掩蓋了藥材自身帶來的苦,又有稻米的清香,滋味豐富綿長。
無家可歸的流民結束一天的工作,整齊排著隊,旁邊有負責維持秩序的士兵,卻無人爭鬧。每個人領了自己的藥粥,又獲贈兩隻光餅,就找個地方坐下,安靜喝粥吃餅,臉上掛著滿足的笑。
人群中,容澤發現先前那個小姑娘。女孩坐在一個老人身邊,頭上扎著兩個整齊的揪揪,穿著簇新的衣裳,臉頰也豐滿了些,紅撲撲的像年畫裡的娃娃。
「大哥哥!」女孩也看到容澤,興奮地朝他招手。
容澤笑著走上前,將她一把抱起,掂了掂,感覺重了點。「大哥哥,這是我阿婆。」女孩介紹道,好奇地覷了眼站在他身後的元始。
她想,這位大哥哥好嚴肅噢。
容澤沒有因為對方是小孩就有所怠慢,也鄭重向她介紹:「這是我師叔。」
元始聞言,很配合地對她點了點頭。
女孩似有點害羞,把臉藏到容澤脖子後。
「謝謝仙君救了我們。」女孩的阿婆拄著拐杖,顫顫巍巍地彎下腰。
就在不久前,她躺在蛆蟲蠕動的破被褥上,以為命不久矣。
她不怕死,卻怕年幼的孫女無人照顧,難以生存下去。
某天峰迴路轉,有人將他們轉移到此處,還請了醫官給她看病,有吃有喝,有瓦遮頭,日子比她兒子兒媳在世時還好。
後來她聽說,這樣的好日子是闡教諸位仙君帶來的。
老人身無長物,只能用實際行動來表達自己的感謝。
「阿婆,別這樣。」容澤嚇了一跳,手忙腳亂地阻止老人的跪拜。
不想周圍人見狀,也紛紛放下碗筷,接連跪下。
「多謝仙君救命之恩!」
「小人願永遠供奉仙君牌位。」
這些人本生活美滿,卻因西方教的壓迫而成為流民。是容澤帶領闡教弟子趕走西方教,他們都對他感激不盡。
容澤手足無措,他能攔住一個老婆婆,卻沒法攔下在場這麼多人,只好求助地看向元始。
元始面色淡淡,揮了揮袖子,所有人被一股力壓著,無法跪下。
容澤鬆了口氣,清清嗓子,道:「諸位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我也想說兩句心裡話。」
「我希望大家都能明白,這世上沒有永恆的救世主,大家想要過上美好的生活,最終只能靠自己。你們當前擁有的,是你們應得的,不必去感謝誰,跪拜誰,你們要謝的是自己,感謝自己辛勤勞作,感謝自己……」
元始挑了挑眉。
即便對見多識廣的他而言,容澤這段言辭也十分新鮮。
「這世間萬物各司其職,不必妄自菲薄,也不能因出身高貴力量強大就狂妄自大。守護洪荒生靈,本就是你們口中『神仙』的使命,先前是我們沒做好,以至於讓某些黑了心肝的人趁虛而入,若真要計較,不該是你們謝我們,而該是我們向你們道歉。」
說著,容澤將小女孩放下,俯下身,朝百姓深深鞠躬。
全場靜默,數秒後,掌聲雷動。
他回頭,冷不防撞進元始深邃的眼裡,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
他剛才有點激動過頭,不知在天尊眼裡,自己的言行是不是有點可笑。
似乎猜到他的心事,元始動了動唇,道:「說得不錯。」
容澤一愣,嘴角先大腦一步做出反應,止不住地上揚。
「謝謝你,天尊。」
作者有話要說:容澤:胸前的紅領巾更鮮艷了!
說到藥膳,我家燉雞鴨鵝湯總愛放一些中草藥,還不放調味料,導致我小時候很不愛喝這些家禽的湯:(
第44章 酸梅湯
在闡教的協助下,西方教的黨羽被連根拔起。罪孽深重的,就地處置,助紂為虐的,就送去做苦力,為他們犯下的過錯贖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