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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英止住啜泣,盯著那塊貌不驚人的圓餅,遲疑道:「這是鬼草做的?」
容澤撫掌贊道:「仙子好眼力。」
為了製作餅,他將鬼草切得碎碎的,看不出原本模樣,沒想到女英居然能認得出來。
結果卻大大出乎容澤意料——
女英盯著那塊餅,竟又掩面而泣,哭得比方才還要傷心。
容澤:「?!」
難道他記錯了,這不是忘憂草,而是催憂草?
娥皇拍著妹妹的肩膀,對容澤投來一個歉意的表情:「對不住,我妹妹可能是想到一些往事。」
見容澤還是一臉不解,她低聲解釋:「當初還在太子宮時,有次她心情不好,小太子便折了根鬼草哄她。」
「……」
好吧,這鍋最終還是得自己來背。
不過,嬰兒時期的他竟有如此聰明嗎?還不會說話,居然知道鬼草能解憂?
話又說回來,即便那個「神童」是自己,容澤也有點難以置信的感覺。
他想,該不會自己被神化了吧?
或許是他臉上的困惑過於明顯,娥皇又道:「小太子天生聰慧,他出生那日,天空被金光籠罩,洪荒萬獸朝天庭的方向跪拜,聽說還有人見到了久不出世的祥瑞麒麟獸。人人都說,小太子將來必是下一任天帝,誰知……」
容澤:「……」
越說越玄乎。
他心中生出一絲惶恐:原來在外人眼裡,自己這個「小太子」竟如此了得。那如果認回了家人,他的父母家人會不會為他的平庸而失望?
「……小道友?」
容澤猛地回過神,勉強扯了扯嘴角:「我在聽。」
娥皇看他的眼神帶著幾分異色,委婉提議:「小道友,要不你也吃一塊餅?」
不知是鬼草的功效強大,還是容澤擅長自我開導,一塊酥香的餅下肚,他的情緒慢慢恢復過來。
他想,何必為還未發生的事庸人自擾?即便事情真發展到最糟糕的程度,比如父母家人不接受自己,那他離開,不去打擾他們就是。洪荒這麼大,還怕沒有他的安身之所嗎?
世間許多煩惱都源於過分腦補,一旦想開,他的天地豁然開朗,臉色也重新恢復正常。
娥皇對他說:「小道友,你心情好像不錯。」
他笑著點頭:「我想通了一些事。」
娥皇眼中閃過一絲欽羨,幽幽嘆道:「真羨慕你啊……」
可惜她與妹妹的心結打得太牢,不是一兩塊鬼草餅就能徹底解決的。
見狀,容澤心中湧起一股衝動,想將自己就是小太子的事實告訴她們,話到嘴邊,還是被他生生咽下。
不行,現在還不是時候。
眼下真相還未查明,越少人知道他身份越好。
畢竟誰也不知道,前方等待他們的會是什麼。
但在親眼見到娥皇女英的現狀後,容澤心裡不大好受。
從這片絢爛的芍藥林就能看出,二女其實是喜歡艷麗的,但她們的衣著以及居住環境卻格外樸素,她們雖沒明說,但他能猜得出,這其實是一種贖罪——
她們對當年的失蹤案耿耿於懷,就用這種苦修的方式來懲罰自己。
容澤心說,要想辦法幫兩位女神姐姐打開心結,她們的未來還很長,不該把歲月都蹉跎在自我贖罪上。
很快,他有了主意。
他指著芍藥林問二女:「兩位姐姐,我能進去采些花嗎?」
兩人對視一眼,雖然不明白他採花是用來做什麼,還是欣然答應。
這滿山漫野的花,除了她們兩個無人欣賞,未免可惜。如今終於來了個賞花人,她們嘴上不說,心中卻是歡喜。
容澤歡呼著奔向芍藥林。芍藥樹較為低矮,花又生得多,摘花並不困難。他取出一把剪刀,連著枝條小心剪下,很快就收穫了一大捧芍藥。
此地芍藥色彩豐富,白、粉、紅、黃、紫,應有盡有,容澤便每種都採摘一些,染得一身花香,吸引來幾隻粉蝶,繞著他翩翩起舞。
盯著容澤忙碌的身影,女英幽幽長嘆:「若是小太子還在,也該活得像他一樣吧。」
娥皇不做聲。
真不愧是親姐妹,有那麼一瞬間,她也以為自己看到了小太子。
***
回去後,容澤帶著飛翼一行人神秘兮兮,不知在忙些什麼。
直到容澤敲開木屋的門,笑著說有禮物要送給她們。
二女頗為驚訝。
當初她們在天庭做女官時,追求她們的男仙也有不少,對收禮物之事並不陌生。只是這一切都在她們來洞庭山後戛然而止。
女英微微皺眉:她對容澤的第一印象不壞,覺得對方身上有一種她很熟悉的氣息,難不成是自己看走眼了?
容澤忙道:「兩位姐姐別誤會,我只是覺得那芍藥長得好,就這樣獨自凋零,未免有些可惜,便用它做了些小東西。」
竟還是與芍藥有關?
二女更是訝異,一時沒有拒絕。
容澤從隨身空間取出兩件仙氣飄飄的長裙,分別是淺粉和嫩黃,裙擺繪著深深淺淺花團錦簇的芍藥,還有蝴蝶停在上面,仿佛現實中的風景被留在了衣裳上。
他笑著解釋:「這都是用芍藥染的。」
在現代的時候,容澤工作的飯店有個女同事很喜歡草木染,即從天然植物中提取色素為布料上色。從她口中,容澤獲知植物染色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