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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們趁現在去觀眾席吧。」太宰治道。
「嗯。」五條悟沒有異議地起身,再度牽了他的手,這次太宰治沒說什麼, 因為外面全在敵人的掌控之下。
……
木屋之中,灰白長發的男子說道:「時間差不多了, 讓他們去準備吧, 莯你看著。」
被叫做莯的妖怪卻沒有動,他是男子僅剩的唯二追隨者,不過比起張揚的、喜吃人的蝴螂婦, 他看起來沉默而內斂。
「怎麼?」
莯猶豫了瞬,還是開口道:「主上, 我們……真的要那麼做嗎?」
男子冷笑了聲, 「你幫紅玉獵殺了那麼多人類,難道還有憐憫之心嗎。」
「不,並非如此, 我只是不信任那個詛咒師。萬一……」
「沒有萬一。」男子冷冷打斷他, 「這不是你該管的事。」
莯知道勸不動了,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偏偏在這時候勸, 只是剛剛內心突然有點心悸, 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了不太好的預感,然而事已至此,也沒有回頭路可走了。
……
半小時後, 從神社來的人抵達了目的地,上千人密集在空地上,神社主持親自舉行了最後的儀式,沒過多久,就有金色的光點從人群上方浮現, 然後湧向了神龕。
「這陣勢是要幹什麼?」藏身在緩坡中的五條悟對下方發生的一切還處於一頭霧水的階段,到目前為止,他沒有發現任何咒靈的氣息——除了在他身邊的這一隻。
「這金色的是信仰嗎?」太宰治好奇地問。
「嗯,但這玩意對任何邪祟都是克制的,也沒哪個神會冒著背上業障的風險去接收騙來的信仰。」
「那對我也克制嗎?」太宰治像是來了興趣。
不同於咒力靈力妖力等等力量,信仰之力是一種很玄乎的存在,它源於人類,卻不能被人類掌控——不是做不到,而是不能,因為凡是不懷好意刻意去搜集信仰之力的人都沒有好下場,它必須是人們發自內心的心愿嚮往。
比起那些因人類信仰而誕生的神明,同樣因人類而出現的咒靈更像是一種失敗品。
五條悟雖然帶太宰治去找過神道,但卻沒有嘗試過信仰力,也嘗試不了——信仰之力可都是有主的,直接開口問高天原的那些神要,豈不是砸人飯碗,可現在,眼前居然就有。
對太宰治有沒有用……他還真沒法確認。
「……你想多了,有用我早就給你用了。」五條悟面不改色地說,暗道等下找機會就把那神龕毀了。
與此同時,躲在人群末尾的名取周一神色很難看,這種奪取信仰的邪惡祭祀完全是以透支生命力為代價的,短時間還好,時間一長就會危及性命,但幕後黑手明顯還沒出現,他不確定要不要現在就動手打斷,就在這時候,儀式突然中斷了。
「不好,」斑的貓臉出現了人性化的微變,「我們被發現了。」
話音剛落,他們站立的地面驟然開裂,數條粗壯的藤蔓破土而出!
不僅是他們,混跡在前方的虎杖悠仁他們同樣被揪了出來,遭到了藤蔓攻擊。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突如其來的襲擊太過猝不及防,反應不及的咒術師和除妖師竟統統被藤蔓捆綁控制住了,其中的狗卷棘甚至被第一時間封住了嘴。
狗卷棘:「??!!」
幾個「間諜」,僅存站在主持旁邊的伏黑惠沒有被發現。
擋在他們前面的普通人整齊劃一地讓出了空間,他們也因此看清了究竟是誰差點把他們一網打盡。
「除妖師還有咒術師,倒是一個不落。」藤妖莯面無表情地冷聲道,「本來我倒是有閒心可以一個個把你們處理了送給紅玉,不過今夜特殊,就稍後吧。」
說罷就捆著他們分別丟進了兩個藤籠里。
「啊這,出師未捷?」
咒術師的籠子中,被藤蔓綁成一顆圓球的熊貓鬱悶地說道。
「沒被發現才奇怪吧?我們又沒冒金光……不過特意封了狗卷前輩的嘴,難道……」
虎杖悠仁和兩個小夥伴對視一眼,心照不宣地想——該不會他們其實早就被發現了吧?!那麼惠呢!
另一邊,除妖師的籠中,名取周一皺眉說:「這藤不對勁,強到離譜,靈力就跟石沉大海似的。」
斑毫不意外道:「肯定的啊,這是一方神明的地盤,雖然人家墮落了,但這一片區域還是能掌控的,換句話說人家是地頭蛇,這妖怪藉助了邪神的力量自然也不一般,你冒然邀請夏目過來就是羊入虎口啊,邪神是你區區一個除妖師能搞定的嗎。」
「……你快別說風涼話了,還不想想辦法。」
「急什麼啊。」招財貓用爪子劃斷了夏目身上的藤蔓,舒舒服服地在少年懷中趴好,「現在又不殺你,等邪神出來唄。」
儀式繼續,眼見有普通人開始倒在了地上,目睹了同伴被抓的伏黑惠終於忍不住動了手。
他深知僅靠自己一人不可能對抗所有敵人,很明智地選擇了優先攻擊藤妖,式神玉犬、大蛇一個正面一個偷襲自影子中出現襲向莯,式神蝦蟇則沖向了主持,企圖打斷儀式。
大蛇攔腰束縛住了藤妖,而玉犬則一口咬斷了藤妖的脖子,可伏黑惠卻半點沒有偷襲成功的喜悅,果不其然,下一刻,藤妖的屍身就化作了藤木。
「既然沒有揪出你,那麼好好躲著不好嗎,為什麼要如此不自量力?」藤妖冷漠的聲音出現在伏黑惠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