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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五條悟說,對這個結果並沒有太意外,機械丸可能是內鬼這件事是他另外花錢委託冥冥才調查出來的,但得知消息的時候,他就隱隱感到自己可能已經晚了一步,而事實果然也不出所料。對方肯定知道一些敵人的情報,所以才會在事發前消失。
除此之外,他想太宰治指不定也有察覺,卻沒有跟他說,原因麼……大概是覺得自己以咒靈的身份不便開口,當然也或許跟他想要離開有關。
這小鬼總是在一些細枝末節處意外的謹慎。
五條悟陷入了沉思,學生們見狀,再次用眼神交流起來。
他們的消息比起老師們滯後了很多,等到那天總監部發布了對太宰治的行刑通告,才知道太宰治似乎被高專控制起來了。作為學生,他們第一時間聯繫了五條悟,想要確認太宰治究竟怎麼樣了,然而五條悟的電話卻打不通,沒過多久,關押太宰治的監獄被咒靈襲擊、太宰治勾結其他咒靈、並趁機逃走的消息就傳了開來。
這事對學生們而言不大不小,但也得按規則接受高專對他們的調查。每個詢問他們的問題都充滿了導向性,即便不能公然指認五條悟的立場問題,也要坐實他縱容咒靈、監管不嚴的失責。
但客觀而言,這其實也無可厚非,咒術師是一門危險的職業,讓人不得不謹慎——不謹慎的人基本都死了。況且咒靈和咒術師天然對立,就連熊貓他們,在沒有接觸過虎杖悠仁的時候,對他的第一印象也是是敵非友。
讓不知情的旁人去評判,結果只會有一個:五條悟是非不分,已經忘記了作為咒術師的責任和榮耀。總監部都沒因此落罪於他,已是寬大處理,他該反省自身才是!
因此,他們不可能傻乎乎地去和調查組辯解太宰治的善惡問題——也沒人會信,更不可能暴露他們自己對太宰治的信任,那只會給五條悟招來麻煩。
最後他們也只能一問三不知,這事也確實和他們扯不上太大的關係,所幸調查組也意不在非要憑空捏造一個罪名出來——因為只要高層願意,就憑太宰治被他的「咒靈同伴」帶走還殺死看守的咒術師這兩件惡性-事件,就能快捷地給五條悟安上一個無可辯解的罪名——雙方例行公事地走完了流程。
然而應付完了調查組,他們依然對這件事感到束手無策,十分地抓瞎,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太宰治為什麼會被高專帶走?又為什麼會被咒靈劫走?五條老師到底是怎麼想的?他知道實情嗎?若他也不知道的話,那麼太宰治會不會真的騙了老師?等等疑問,統統都無從得知。
唯一能確認的是,太宰治的離開,確實給五條悟帶來了影響,儘管在他們面前,他依舊錶現得和往常無異。
「好了,沒什麼事情的話,你們就回去吧。」回過神的五條悟說道。
都這時間點了,你不回去嗎?!
「那個……老師,我們要不要一起出去聚個餐?」釘崎野薔薇開口說,「好久沒一起吃飯啦。」
「嗯,好主意~」話是這麼說,但五條悟語氣中聽不出任何感興趣的意思,「你們想出去玩的話就去吧,這個年紀要盡情享受青春哦,老師給報銷。」
三人:「……」
伏黑惠吐了口氣,他這個總是捉弄別人的惡劣監護人好像這一次真的被人捉弄了啊?不然怎麼會那麼反常?
「五條老師,」虎杖悠仁憋不住了,他和太宰相處的時間最長,因此從聽到這件事起就覺得很荒謬。在他眼裡太宰治厲害歸厲害,但平時都懶洋洋的像條鹹魚,會有這種理想去幹些壞人才會做的事情才奇怪。
「——你不要難過,我相信太宰先生絕對是被壞人劫走的,我們要做的就是把他救出來!」
同樣是關懷,但對比釘崎野薔薇的委婉和伏黑惠的寡言,他說得直言不諱,性格看似大大咧咧的虎杖悠仁的確事有一套不同於同齡人的看人與行事準則。
五條悟忍不住低笑了下,「怎麼,聽你這形容,是把那劣跡斑斑的小鬼當成童話里被惡龍劫走的公主了嗎?」
學生們:「……」
不,硬要說的話,比起那群在你手下不堪一擊的咒靈,你更像那頭惡龍。
「行吧,我們走。」五條悟笑著說,「太宰可虧了呢,你們可要保密哦。」
……
聚餐完,五條悟和學生們分別,卻沒有選擇回家,而是在夜色中開始漫無目的地遊逛起來,偶爾撞見運氣不好的咒靈就順手解決掉。
他不知不覺來到了一個有些熟悉的地方,雖然東京圈的附近他早已巡視過百八十回,不過能讓他有記憶點,說明還是有些特殊的。
這裡是他第一次遇到太宰治的地方,處於郊區的空地有些荒蕪,周圍只有幾棟廢棄的破舊廠房。
五條悟粗略地逛了一圈,確認這些露出裡層鋼筋建築已經快被風雨侵蝕得變成危房,只待拆除,除此之外,再沒有任何特別的。
來到外面,月色溶溶,目之所及的一切都像是籠了一層銀色的輕紗,但明亮的圓月搭配舊廠房卻沒什麼賞月意境,相反,荒無人煙的這裡寂靜得只能聽到初秋淒清的風聲。
五條悟走到空地上,在某處停下,他就是在這裡發現太宰治的。
現在想來,當初兩人會遇見,有一定的運氣成分在裡面,當然也是因為太宰治那時候一心尋死,毫不遮掩自己的行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