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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會這位大小姐簡直像是天降甘露,五條悟想都沒想就答應了老頭子們去相親的提議,從本家出來後立刻就殺向京都。
而五條家還以為是五條悟終於醒悟,要有一個繼承人該有的樣子,也馬上聯繫土御門,說要有要事拜訪。
彼此都是大門大戶,這種藉口大家都知根知底,端看雙方的願意配合程度,基本上只要兩個人看對眼了,明天就能直接宣布訂婚。
五條悟拎著從本家帶來的、說是要給土御門家的行李上了新幹線,忙碌了這麼一大圈,距離正午居然還有半個小時。他估摸著太宰治這會應該順利被靠譜的七海接管,後續事情用不著他操心了,才微微鬆了口氣。
就在這時,口袋裡手機突然發出震動聲,五條悟翹著長腿,閉著眼,接起電話還沒說話,那一頭的七海建人就搶先道:「五條先生,太宰不見了。」
五條悟:「……??」
七海建人沒給他思考的時間,又緊接著道:「他給我留了個信息說是去找你了,既然這樣,還是讓他繼續跟著你吧,我這裡也很忙,沒時間管問題兒童。」
音落,也不管對面的回應,通話直接掛斷了。
五條悟:「……」
他捏著手機沉默了數秒,突然意識到了什麼,迅速起身走向放置行李的小隔間外,猛地拉開了門。
果不其然,那隻讓他頭疼無比的咒靈正坐在他帶來的行李箱上轉來轉去地玩,見到他了還伸手揮了揮,笑呵呵地打招呼,「差點沒趕上呢,你跑得好快啊,五條老師。」
太宰治搖頭晃腦,明知故問道,「你為什麼不帶著我啦?」
五條悟:「…………」
*
這幾乎算得上是陰魂不散了。
早前還看得死緊,一刻都不放鬆,現在卻巴不得他別出現在自己眼前晃悠。
五條悟只定了一個座位,好在這時候不算高峰期,太宰治非常自然地就坐在了他的身邊。
這臭小鬼這時候倒是一臉乖巧又聽話,一路上都沒再惹出什麼亂子。
五條悟本來就是為了避開他才選擇出門,眼下目的沒達到,正一肚子的氣,也沒搭理太宰治,兩人一路無言地到了酒店。他最後還是只定了一間房,把這隻煩人的咒靈丟進房間後,一臉嚴肅地警告他不要亂跑,自己有要事要做,就要轉身離去。
「這麼迫不及待地就想見相親對象嗎?」太宰治坐在床上晃著腿,「五條老師也到了這個年紀了呢~」
五條悟握住門把的手微微一頓,這種事情他沒有跟任何人提過,而他確定太宰治絕不可能跟在他後面一道回了趟本家,那這小子是怎麼知道的?
只是這會他懶得計較這種小問題了,也不想和太宰鬥嘴,語氣平淡地回道:「不該你管的事情少管,不許出門。」
太宰治沒有回話,總算安靜下來,微笑著目送他離開。
土御門家是經典和式風格的建築,幾乎和五條家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這個季節夏花盛開,一路上走來都能看到繁花似錦的畫面,著實美不勝收。
而比花景更美的就是這位大小姐了。
一身櫻花絵羽的訪問和服,上面的繡制精美絕倫,簡直變相在展示著家族的底蘊以及……財大氣粗。
土御門妃奈的確不負外界對她美貌的稱讚,偏棕色的長髮柔順地垂在身前,一雙琥珀色的眼中好像綴著溫柔的光,是個精緻得如同畫卷里走出來的女子。
五條悟對待老頭子態度不好,但對於不認識的高門貴女肯定不會拿出同樣令人氣惱的態度,更何況對方又是個大美女,長的都快和長大後的太宰治有的一拼了。
……等等,為什麼他又想到那個小鬼了!
「沒想到有這個運氣能見到五條君。」土御門妃奈微笑著,舉止優雅卻不刻板,甚至語氣間還有點調侃,「在上次被回絕後,我以為不會有機會見到咒術界的最強了呢。」
這相親的邀請函已經用各種形式發送了好幾遍,都被五條悟裝傻充愣或者直接拒絕了好幾回,這次反而是由他主動提出,確實讓人大跌眼鏡。
「不過五條君的反應這麼平淡,看來對我的確不怎麼滿意呀~」土御門妃奈捂著嘴笑起,這個動作也和太宰微笑時很相似,「我本來對自己的相貌還是非常自信的呢。」
「……並非如此。」五條悟頓了頓,倒是沒想到原來傳承悠久古老的土御門大小姐居然是這種性格,還蠻活潑的,直接道,「只是習慣了。」
*
與此同時,義大利,南部。
這個距離日本萬里之遙的南邊城市正處於深夜,除了酒吧,街道上幾乎沒什麼人。
然而今夜空氣里瀰漫的卻不是歐洲小城特有的怠懶安逸,寓意著不詳的濃厚血腥味在月色下靜靜流淌。
「沒有活口呢——」貝爾菲戈爾從樓梯走了下來,空曠到死寂的大廳迴蕩著他「噠」「噠」的腳步聲。
「不,還有。」裹在黑漆漆斗篷里的小嬰兒漂浮在半空中,「我能感到,彩虹之子中的大空還活著。」
同為受到詛咒的彩虹之子,任意一個死亡,他們都會隱隱有所感應。
「哦?沒找到呢。」貝爾菲戈爾邁下最後一個台階,一腳踏入了血泊之中,開膛王子的嘴角一如既往地掛著微笑,可若巴利安的部下看到,定能察覺到這位彭格列暗殺部隊的天才已經極度地不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