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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眉梢一動,若有所思。
不過——
這的確是個不錯的解決方式。
太宰治很明白,上層現在下不來台階,先前好歹有交流會的事用以緩和矛盾,可土御門家不會善罷甘休,無論事實真相究竟如何,土御門家必須得到一個雙方都能滿意的「交代」。
擁有一個叛逆繼承人的五條家並不想與世家大族惡交,而反過來,土御門家又何嘗不是如此。然而對於他們來說,若只是隨便找個小角色來頂罪,那未免也太過兒戲,有失顏面,畢竟死的可是繼承人,不是什麼阿貓阿狗。
而這次來發出邀請的黑手党家族既然能擁有這種等級的殺手,絕對不是什么小角色,倒是很適合出演這場大戲。
甚至於,連具體怎麼做都不需要他來引導了,太宰治相信這位看上去深不見底的小殺手先生應該已經有一連串方案了。
太宰治帶著微笑看向里包恩,「土御門家內部有人和咒靈勾結,這是事實,對於咒術家族來說這樣的說法更有威力。」
里包恩臉上一秒變成了如同純真小孩的神情,「明白了哦。」
「那其實沒什麼需要我做的地方嘛。」太宰治道,「五條家會很樂意帶著你們去的,五條老師反而不要出面比較好,不然他家裡人看到他指不定又因為火氣上頭不想順著台階下來了。」
「哪裡,你需要做的事是最重要的。」里包恩道,「你得說服五條君配合遞一句話,最好的話除此之外就不要有什麼其他動作了。」
「這我可做不到,五條老師想做什麼事情,哪裡是我能管的。」
「我從來不做多餘的事情哦。」里包恩語氣篤定,「如果你做不到,我就不會來找你了,太宰君。」
太宰懶懶地吐了口氣,點點頭表示明白。
「那就麻煩你了。」里包恩滿意地笑起,「下次見面請你喝咖啡,我想也不會過太久了。」
……
「大概就是這麼一回事。」太宰治三言兩語,保留了少許細節地講完事情的經過,「你怎麼說呢?五條老師。」
五條悟沉默了一會,之後才慢慢道,「不錯嘛,太宰同學,難得不撒謊了?」
「因為我實在沒有辦法讓五條老師什麼都不做呀。」太宰治看著他,語氣十分無辜,「乾脆全部告知,那麼,答案呢?」
這小鬼——
根本是因為說實話才是最有效率成事的辦法吧,五條悟心想。
「你老實說是不是在土御門家發現了什麼?」五條悟湊近他道,近距離下他能看清太宰治每一根睫毛,卻無法看穿那雙淺色瞳孔中真正的想法,「我不會信你什麼都沒掌握就輕易地接過不知名人士遞來的橄欖枝。」
「五條老師對我的品德真是很信任呢,說不定我就只是想找個替罪羊罷了,畢竟被一群老爺爺們盯著的感覺可不舒服。」
「得了。」五條悟輕哼一聲,「少欲擒故縱,就算盯著又如何,他們能做什麼?」
「……」
——你還是重新回去念一下國文班吧。
太宰治心裡想著,可還是準備如實說了,雖然五條老師國文不好,還愛亂用詞語,但和他說話卻並不會讓太宰治不耐煩。
「之前等你的時候,閒的無聊去逛了一圈,土御門家的確有出現咒靈出現的痕跡,但感覺上很特殊,就和那天晚上你揍火山頭時突然出現又消失的咒靈很像。」
今天那個闖入交流會、氣息無限接近精靈的咒靈?五條悟暗道。
「你都不在場,怎麼知道又有咒靈來的?」
「不要小看同類察覺同類的本事。」太宰治道,「當時我還以為是自己感覺錯了,但在土御門家時我確實感受到了差不多的氣息。」他習慣性的雙手環胸,背靠沙發上,「但陽太,就是那位繼承人少爺,他的死亡是人所為。雖說在模仿咒靈行兇,還把屍體弄出那麼慘的樣子,但兇手顯然是第一次親手殺人,以為只要分屍就會讓人分辨不出其實致命傷是利器所致了。」
五條悟從頭到尾沒見過屍體一眼,「你又什麼時候溜到人少爺門前看到的。」
「你和老爺爺們開茶話會的時候啊。」
「……」五條悟突然伸手彈了下對方的腦門,「那上次問你的時候,你倒是說啊!」
太宰治被彈得有些疼,揉著額頭半眯著眼,「我是咒靈,又去過案發現場,就算說了,誰會相信?」
「我。」五條悟接話,「我會要求檢查屍體。」
檢查人小少爺被分屍的樣子嗎?土御門家怎麼會允許!
太宰治瞥他一眼,「五條老師不在我考慮範圍之內,我不用說你都信了。」
這傢伙。
五條悟看著就差沒朝他做鬼臉的太宰治,又想伸手往他腦袋上再來一下了。對方沒說的話他心裡清楚是什麼意思,這整件事本來就是針對他而來,如果太宰治不在,這黑鍋絕對會以另一種形式讓他來背。如果當時太宰治就說出自己的猜想,按照他的性格絕對會直接要求查看一次土御門陽太的屍體。
袒護咒靈不認罪已經是大不敬的大罪,還反過來說世家大族冤枉人,得罪人的程度還得再翻一倍。五條悟本人倒是不介意這些,要不是把這群老爺子們全部殺光也沒法在根本上解決問題,他早就採用最快的方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