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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條悟嗤笑一聲,毫不留情地伸手捏住對方還有些奶乎乎的臉蛋,用力扯了扯,滿意地看見太宰治疼得齜牙咧嘴的模樣。
「得了吧,想使壞等十年後吧。」五條悟感覺自己終於出了口惡氣,頓時有些輕鬆,他喝了口熱牛奶,故作不在意地問道,「『我』……有對你說什麼嗎?」
這裡的我指的是十年後。
太宰治揉了揉泛紅的臉頰,果斷放棄武力回擊的想法,另闢蹊徑,直白捅破對方遮遮掩掩的意圖,「你是想聽我說什麼?直接說就好,我會讓你滿意的。」
「嗯?」
太宰治換了個舒服的姿勢,纏滿繃帶的修長雙腿直接放到沙發上,雙手環胸看著對方。
他在壓低眼眉看人時,總有種靈魂好像都要被他看透的錯覺,而此時少年的目光深沉,嘴角的笑意卻反而令他看上去愈發冷淡了。
太宰治語調慢慢地說:「沒有哦,你什麼都沒說,只不過看起來十年後的我還是沒死成,看來你不夠努力啊,五條老師。」
……不,我覺得我是太努力了。
五條悟心道。
太宰治實在是個很會隱藏情緒的高手,這些話的真實性很難判斷,但從他自個的性格推測,如果他們十年後真的搞在了一起,五條悟總覺得自己不可能放過這麼一個戲弄對方的機會。
也或許不止是戲弄……?
活了快三十年,從沒有任何感情經驗的五條悟其實也很難想像十年後的自己到底會怎麼做,畢竟從十年後的太宰治的話語中看,自己似乎真的變成了有點奇怪屬性的傢伙,可如果他們真的攪在一起了,十年後的自己看到十年前的太宰治,真的會什麼都沒說,也沒做?
五條悟的睫毛濃密而狹長,瞳孔顏色淡又透亮,這雙極致漂亮的眼睛軟化了他自身帶來的攻擊性,很少有人能頂得住被他一動不動的注視。
但太宰治顯然不在這列人之內,被五條悟這麼看著,他照樣雷打不動地開始打遊戲,完全一副不關自己事的態度。
就好像十年後和自己搞到一塊去的傢伙不是他一樣!
不過也或許是十年後的自己真的沒說什麼?所有的一切都不過是另個時空的太宰治的惡作劇罷了?
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五條悟難得有些懊惱,就好像是被挑釁到了一樣瞥了眼太宰治,心下有了主意。
第二日,太宰治一起床時就發現五條老師不見蹤影,早餐被保溫在電飯煲里,遊戲機旁還給他留了個紙條,上面寫著——我出差,你醒來去高專找七海報導。
哎呀,這是想不明白就連夜逃跑了?看著一副很老司機的樣子,原來這麼純情啊?
太宰治嘴角噙著玩味的笑,將紙條隨手扔進垃圾桶里。
你越這樣,我倒是越愛玩了。
……
頂著「最強」的光環那麼多年,五條悟自認什麼場面沒見過,可這次他不得不承認,這是他第一次做出了拔腿就跑的舉動。
而略顯荒唐的是,這一次還多虧了他那一直不喜歡的本家,直接送來個現成而合理的理由讓他能抽空先從繁忙的事物中脫身。
理由說來也很簡單,通俗點說就是五條悟你也老大不小了,換成其他的本家少爺早就生了一堆,兒子都能打醬油了。可你至今打光棍,實在太不像樣,我們這裡準備了不少名門貴女,趕緊滾回來相親吧。
這種事換成往常五條悟連看都不會多看一眼,不是對女性有意見,只不過單純懶得搭理那群妄圖掌控他的老傢伙罷了。
可放到現在卻是個完美的藉口,能讓他「順理成章」地抽身離開太宰治。
太宰治本人能力極其棘手,連他都束手無策,就算離開這小子也不會出事,因此五條悟連夜收拾家當獨自回了本家,一覺沒睡又踏上了相親之旅,爭取用漂亮的小姐姐們來忘掉此次荒謬的事件。
只不過是不著邊際的未來而已,而未來最會瞬息萬變。
打個不恰當的破比方,如果他今天就和一個貴族女子當場結婚了,十年後還可能和太宰治在一起嗎?
顯然不可能。
五條悟倒也不是真的就被刺激到想立刻隨便逮個人原地結婚,但總得有個冷靜期,至少現在必須要。只要和太宰治呆在一個空間內,他的腦子就一刻也無法停止地想到那個穿著月白襦袢的青年朝著他笑吟吟的、又柔順的樣子。
太宰治的長相本就是偏柔和的類型,雖不帶有一點女氣,卻依舊漂亮得讓人移不開眼睛,第一眼就是驚艷的。而他長大了後不僅沒長歪,反而威力更足。
——難不成真被七海說中了,我就是有點那啥屬性,才會人鬼不分的和個咒靈糾纏上了?
五條悟難以接受。
前一陣子本家那邊提到土御門家有與他們聯姻的想法,已經三番四次來試探了。那位大小姐是理所應當的高門貴女,據說長相沉魚落雁,老頭子們說到這件事就差沒指著他鼻子罵表示不是本家撐著,你小子絕對配不上人家,感恩戴德吧!
土御門家是安培家後代中的一支,在咒術界的地位超然,大小姐土御門妃奈身為嫡女,基本是按照舊時公主姬的規格養大的,性情溫柔不說,更是秀外慧中,賢良淑德。
而五條悟從小不走尋常路,長大了更是藐視權威,本來是個公子哥,卻一點名門出生的樣子都沒有,實力再強也不能遮掩其人性格惡劣的事實。因此老頭子們會說五條悟配不上人家,也是自有其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