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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種恐懼卻也同時帶來了前所未有的安心感。
「太宰治呢。」這是五條悟出來後的第一句話。
他是捏著羂索的顱骨問的。
也因此,本體只有一顆大腦的羂索這時甚至都無法解除束縛,使用術式離開這具身體。
冷汗不禁滴落下來,無法動彈、也不敢動彈的羂索極力思考要如何拖延時間。
「他……」
「太宰先生說他在家裡等你。」乙骨憂太忽然說。
五條悟眼中划過一抹異色,可羂索卻暗道糟糕。
「是嗎。」五條悟笑了笑,低低的笑聲無端讓人毛骨悚然。
「等等——」
「我知道了。」
話落的那一刻,五條悟發動了無量空處,意圖掙扎的羂索身體一僵,意識瞬間陷入了停滯。
……
此刻的高專依舊陷於混亂之中,猝不及防之下,兩個特級咒靈的忽然闖入雖然讓咒術師們選擇了先一致對外,可不少前來鎮壓的術師卻被重新招了回去拱衛總監部,不過有沒有他們差別也不大。
特級咒靈也是有區分的,面對像漏瑚和陀艮這種實力遠超普通特級咒靈水準的對手,並不是靠數量就能取勝,低級的術師怕是剛進入漏瑚的領域就會被燒成灰燼,然而僅有的特級咒術師都不在現場,只靠幾個一級和准一級術師著實為難了他們。
能在配合中保持零死亡並等待救援已是極限,要想直接打敗乃至殺死他們無異於天方夜譚,所幸有家入硝子在,還沒有出現致命的傷殘。
然而沒過多久,漏瑚就注意到了家入硝子的存在。
其實高層早就命令過讓家入硝子退回中央的結界之中,但後者沒有聽從。
不過一切危急的局勢終止於五條悟出現的那一刻。
……
眼前突然天旋地轉的時候,漏瑚莫名覺得這場景似曾相識,當他看到五條悟那張沒有眼罩的笑得張狂的臉時,他就想起來了,原來他又被拔頭了。
不過這一次沒有花御來救他了,意識消散的前一秒,他還看到了陀艮也被五條悟兇殘地擰掉了腦袋。
……這傢伙,還真的是越接觸越覺得恐怖啊,幸虧他不用再煩惱了……
……
兩個讓眾人束手無策的咒靈就這麼被五條悟簡簡單單地給幹掉了,現場的人甚至都沒反應過來。
五條悟沒有呆多久,在殺掉兩個咒靈之後,他的身影就消失了。
「欸?老師人呢?剛剛是我眼花了嗎?他其實沒出來?」熊貓問。
「你沒眼花……去解決外面的咒靈了?」釘崎野薔薇猜測。
「不,他應該是去總監部了。」家入硝子說道,臉上是無動於衷的表情。
「是的呢。」正用烏鴉監視的冥冥予以了肯定。
……
五條悟用他新改版的領域將所有總監部附近的守衛都弄成了短暫的昏迷,隨後,他手插著兜施施然地走了進去。
「五條悟?!你來這裡做什麼?沒有詔令不得進入!」屏風後的人呵斥道。
「是誰下令要處決我的學生?」五條悟問。
「既然你已解封,命令你即刻以帶罪之身去處理全國失控的咒靈,否則……」
外放的咒力如同一柄鋒利的兇器擊中了說話的老人,噴涌而出的鮮血淋在了屏風上。
「聽不懂人話嗎?那再重複一遍,」五條悟面帶微笑,「我說,是誰要下令處決我的學生?」
「你!!」
「放肆!!你竟敢!!來人……」
五條悟面不改色地又劈出奪命的一刀,「沒人回答?那我只能一個個試了。」
捏爆了將近半數的爛橘子後,面對死亡的恐懼,剩下的人終於低下了他們頑固又傲慢的頭顱,服了軟,被迫供出了他們之中反對五條悟最為激進的人,多數已經被殺了,只有兩個還活著。
不是沒有人暗懷怨恨,企圖臥薪嘗膽,五條悟這般血腥殘暴的行徑絕對無法被咒術家族和背後支持他們的人容忍。六眼又如何,除非他想與整個咒術界為敵!
五條悟卻毫不在意這些爛橘子的想法,把人嚇得大氣都不敢喘後,留下「老實等著,誰敢逃和做多餘的事就把你們全宰了」的恐嚇之語,他便徑直離開了。
接下來,他要先去處理那些遊蕩在東京各處的咒靈。
……
五條悟以全然高調的姿態現身在東京,得知他居然歸來的詛咒師們立刻聞風而逃,而在他的帶領下,僅僅過去十個小時,整個東京的咒靈就為之一清,原涉谷站亦解除了封鎖,快得仿佛先前那些讓人絕望的災難只是幻覺一樣。
也就在這時,很多人才清晰地意識到,五條悟的存在究竟意味著什麼,以及他究竟為咒術界擋了多少風雨。
等一切差不多塵埃落定的時候,夜已經很深。
忙活了一天的五條悟還穿著萬聖節那晚的制服,身上仍粘著當初殺改造人時沾染的血跡。
要洗個澡……他想著,在家門口停下了腳步。
透過窗戶,能看到客廳里開著燈,在腳邊投下一團暖色的光暈。
五條悟默然站了會,原本外放的過於凌厲懾人的氣勢在他身上漸漸隱去,然後他打開門走了進去。
客廳的沙發上,太宰治蜷縮著躺在那,穿著淺藍色的睡衣裹著一條小毯子,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