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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神色漠然地步入了黑暗之中。
兩道身影無聲無息地站在最深處,是有著自然氣息的特級咒靈花御,以及本應在去年死掉的詛咒師,夏油傑。
今天他沒有穿那身僧袍,或許是為了行動方便,一身黑的衣服很像高專的制服。
夏油傑朝著太宰治揮了揮手,微笑著說:「等你很久了,太宰君。」
太宰治抬頭看向他,也彎起了眼眉。
……
不到五分鐘,五條悟的身影再次出現,然而先前他消失的地方已空無一人。
五條悟:「……」
他下意識覺得不對,心頭瀰漫上一股怪異感。
「吱嘎——」身後傳來金屬生鏽後輪軸摩擦的刺耳音,與此同時,還有一道令他瞬間腳踏實地的聲音:「五條老師?」
五條悟:「…………」
五條悟深吸了一口氣,瞬間出現在太宰治面前,脫口而出的話中含著股道不清情緒的氣惱,「不是讓你別亂跑的嗎!」
太宰治:「……」
他瞅了瞅底下坐著的鞦韆,一臉無辜,「跑到街對面也算亂跑嗎?」
「當然算!」五條悟理所當然地說。
太宰治嘆了口氣,「這就過分了啊,說好的要給予雙方彼此的信任呢,就算你願意當雞媽媽,我也不是你的那些小雞崽們啊。」
五條悟:「……」
你要是真像學生們一樣省心聽話就好了。
五條悟腹誹,不過他也意識到自己還是或多或少受到了那個夢境的影響,以至於恨不得把太宰治揣在自己兜里一刻不離。
「回去了。」他說。
太宰治沒有動,「不想走了,背我回去吧,五條老師~~」
五條悟無奈看了他一眼,倒是沒和第一次那樣推脫半天才勉強妥協,直接轉身就蹲下了,「上來。」
太宰治趴上去。
五條悟背著他走在深夜寂靜無人的街上。
涼風吹拂在周身,帶來一股恰意的安寧感,誰也想不到前幾分鐘前這裡曾出沒過怎樣可怖的咒靈。
「除了祓除咒靈,五條老師都沒別的想幹的事嗎?」太宰治看著路邊點點燈光,突然輕聲問道。
是在問他的興趣愛好嗎?
五條悟想了想,然後回應得很現實:「現在這麼忙誰想那麼多啊,把咒靈全部解決掉再想這些吧。」
「哦,那你豈不是完成不了目標了?」太宰治笑了下,「我也算咒靈,但你祓除不了我。」
五條悟心中微微一跳,口中笑著應道:「是啊,真是傷腦筋……那隻好寬宏大量地把你排除了。」
第61章
五條悟心裡隱隱知道, 在那個雷暴天之後,太宰治變得有些不對勁, 儘管自己好像已經把他從危險的懸崖邊上拉了回來。
然而,心中的不安定感卻始終揮散不去。可惜的是,除了看管得更嚴厲些,面對如蚌殼似的太宰治,五條悟也著實沒有別的辦法。
他雖不乏耐心,但是只能等待的被動卻依然讓人十分不快,尤其在做了那樣一個夢之後。
可他非常清楚, 太宰治絕不是用一般手段就能威懾或是解決問題的對象,弄不好甚至還會產生一系列沒必要的麻煩。
如此無法被完全掌控的局面, 加上太宰治本人令人頭疼的性格和瞬息萬變的思緒都讓五條悟有種說不出的煩躁感。
對方表面看似溫和實則說一不二從不與人商量的脾性和他本質上完全一致,這導致五條悟基本能想到如果正面出擊後對方的反應會是什麼。
角色轉換過來, 他就非常能理解為什麼有那麼多人對他的性格頭疼到不行還沒什麼辦法。
——因為打不過他。
強大的實力永遠都是肆意妄為的最大底氣, 哪怕那群高層對他氣得恨不得託夢來揍他, 但事實就是, 他們拿他無可奈何。
這種相處模式換成他和太宰治也一樣, 因為自己完全下不了手用強硬的手段去脅迫他。
況且, 就算自己真的狠心打他一頓, 那個總說怕疼的小鬼臨到頭恐怕會比誰的嘴都還緊。
因而哪怕有時候被氣的吐血,五條悟頂多也只能一個人生悶氣進行自我調整,看著那張俊秀又無辜的臉, 安慰自己算了,難道還能分了不成?
但好在之後的日子裡, 或許是時間沖淡了一些問題,太宰的確老實了不少,身上那股淡淡的陰鬱也漸漸消失不見, 好像之前的樣子一般,即便覺得被看得緊也頂多只是抱怨幾句。
儘管始終琢磨不清太宰治到底想幹嘛,接踵而來的工作卻依舊要做,五條悟沒太多功夫去研究透青少年心理健康的課程,就又得打包上太宰治,兩人馬不停蹄地繼續前往京都。
京都算是咒術師的老大本營之一,原本的管轄輻射區應該不缺咒術師輪崗祓除咒靈,但這一次卻又比較棘手,前去祓除咒靈的人員無一不是重傷,這才緊急把在東京的五條悟臨時調過去降低傷亡率。
這種決策對於上位者來講當然是最佳的,可要是把這種行為當成是理所應當那可就不要臉了,可偏偏咒術界的高層都是這麼一群蠢貨,而五條悟本人也渾然不覺的有什麼不對。
反正這在他眼裡都是需要解決的。
「所以這才是你勞碌命的真實原因。」
新幹線上,太宰治懶懶地打著哈欠道,他的語氣聽上去漫不經心,鳶色的眼底卻一片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