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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他的話,肥貓立刻轉移了炮火,非常不爽地說:「夏目你幹嘛道歉啊!是這傢伙冒犯了我啊!」
「好了,別生氣了,人家也沒幹什麼啊。」夏目貴志哄道。
「夏目你個好賴不分的別勸偏架!」
「這隻貓好厲害呀,圓得都看不到腰身了。」太宰治在這時開口,嘴角勾著笑,「看著就很有福氣~」
夏目貴志一把抱住氣得跳腳的貓咪,尷尬地說:「呃,謝謝……?」
戲弄了一下肥貓,太宰治滿眼都是笑意。
「身為咒靈,你為什麼會在這裡?」名取周一忽然問,他雖沒配合肥貓,卻始終暗中戒備著。
「你們為什麼來這裡,我就為什麼。」
我們來除妖,你也是嗎?
這答案顯然不能讓人滿意,名取周一決定放棄追問下去,有這個功夫不如直接通知高專。
「你在幹嘛。」白髮男人突兀地出現在黑髮咒靈身邊,他看了看名取周一和夏目貴志,又在肥貓上停頓了下,「除妖師?」
大概是白髮咒術師的裝扮十分具有標誌性,名取周一一下子就認出了他,驚訝道:「五條悟?」說著又望了眼太宰治,語氣有些恍然,「原來是你的咒靈啊。」
五條悟把手裡的一串三色糰子遞給太宰治,「怎麼,除妖師在橡木鎮也有任務嗎?」
「是啊,看來有重合呢,要合作嗎?」
某種程度上,除妖師和咒術師算是不同部門的同行。
「算了,我帶學生呢,不摻和。」五條悟卻拒絕了,「沒什麼事的話,我們就先走了。」
黑髮咒靈被咒術師推著離開了,遠遠地還能聽到他們的對話——
「五條老師,你和那隻貓感覺有點像哦。」
「??哪裡像?」
「嗯……都是老師兼保鏢?」
「……閉嘴。」
……
「這個咒靈好像和我以前見過的不太一樣。」夏目貴志說道,準確說,對比那些只知道吃人沒有智慧的咒靈,簡直是兩個物種。
「再不一樣從根子上就是壞的,不能把咒靈和妖怪混為一談,總之夏目你不要接觸!」肥貓——真身是名為斑的大妖怪掐著大叔嗓念叨著。
雖然夏目貴志覺得貓咪老師還在記恨自己被摸屁股的事,但他明智地沒有戳穿,只是說:「應該也沒什麼機會接觸。」
「凡事都有例外,也不能一概而論。」名取周一卻說,「能讓五條悟走下神壇的咒靈可能確實有獨到之處。」
「啊?你什麼意思?」斑眯起眼睛,「你是指六眼和那個咒靈有一腿?」
「畢竟是咒術師的門面,這事在里世界傳得沸沸揚揚,小貓咪沒聽說嗎?」
「沒有!」斑的語氣理直氣壯,化身成招財貓的大妖怪舒舒服服地在少年懷中癱成一張肉餅,「除了夏目,我對人類才沒有興趣!」
*
與除妖師的短暫交集似乎只是一個不起眼的插曲,解決了口腹之慾的兩人先是在鎮上一家旅店中睡了個午覺,避開午時最熱的日頭,才慵懶地在鎮裡閒逛起來。
他們參觀了據說由雕刻大師故居改造的博物館,裡面除了展示出的現代仿製作品外,還有關於她的簡單的生平簡介。
沒錯,這個出生於兩百多年前的雕刻大師是個女子,這對於當時武士道橫行的落後年代而言相當罕見,甚至是出格的。
也不知是否源於此,被當時世人尊稱為「櫟木先生」的她最後的結局並不好。
前半生因作品驚艷而風光無限,受到追捧,隨後因其為一個將軍雕刻,將軍卻在收到木雕後不久不幸身亡,遭人構陷木雕中含有詛咒,她作為女子的身份也同時被揭穿,自此她被人殘忍地打斷了手骨,禁止她繼續雕刻,此後半生飄零,回到家鄉也被鄉民排擠厭棄,臨死前,她獨自一人進入了大山,屍身也同樣埋骨於大山之中。
詛咒的名聲自然是不好聽的,因此被後世人澄清是愚昧和虛假的,將軍只是因戰爭失利而死,與木雕無關。
從博物館出來已是傍晚,兩人溜達著來到了鎮裡的神社中,神社很小,歷史卻有些久遠,最早可以追溯到數百年前,傳聞原本都廢棄了,開發商來了後才修整了下重新運作,裡面也有像模像樣的住持和巫女。
神社外有一棵百年橡樹,上面應景地掛了許多祈福紅條,太宰治和五條悟走到樹下,逢魔時刻的夕陽將白髮咒術師的影子拉得格外長。
「今夜看來動靜會不小啊。」太宰治嘆道。
「直接說你得到的情報。」五條悟言簡意賅。
太宰治這次沒有賣關子,「我原本以為是櫟木教背後的詛咒師想要用一些手段造個邪神出來——這樣無非就是個特級咒靈的水平,就算特級水準的詛咒師麻煩了點,但也算給你的學生練手了,不過現在看來,所謂的櫟木神恐怕真的存在,只不過,」他意味不明地笑了下,「已經墮落了。」
「哦?這橡樹也能成神?」五條悟饒有興味,「我只聽過樹妖。」
「這個世界難道不是契機合適,信仰足夠就可以成神了嘛,雖然人們砍樹本質上是竭澤而漁,但畢竟是賴以為生的大山呢,其實說是神,更像是精靈。而且我覺得現在也沒差別吧,墮落的神不就是妖怪嘛。」
「聽起來有些道理,不過我不怎麼了解神道啦。」五條悟無所謂道,「總之看他們的表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