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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璉:「找譚衡去。」
賈政:「好好的找他作甚?」
賈璉:「譚衡是兵馬司副指揮,此時丟了東西找他不是正合適?如今他跟探春已經定了親,也算咱們自己人。找他借幾個人,去那些刁奴的家裡查。如若查著什麼,這也算經了官。後面好辦事。」
賈政皺眉,心裡覺得不妥,「你去查誰家?」
賈璉冷笑:「當然是賴大家和周瑞家。」
賈政和賈赦同時說話。
賈政:「不可。」
賈赦:「好,就這麼辦!」
賈政嘆氣:「大哥,那賴嬤嬤是母親的陪房。母親常說,家裡的老人咱們都要敬上幾分,怎好無憑無據就去抄人家的家?」
賈赦:「奴才就是奴才,敬什麼敬?他們若是沒事兒也不怕查。你說不查,那丟的東西你賠嗎?」
賈政無語,覺得老大這父子來是越來越不像話,越來越沒有規矩了。
賈璉一見自己爹同意了,直接出門,飛身上馬,奔西城兵馬司去了……
不多時,賈璉就帶著譚衡和西城兵馬司的人來到了賴大家。
只因賴嬤嬤是賈母的陪房,一家幾輩人都是賈府的老人了。
到賴大的兒子賴尚榮這一輩,賈母念他們一家在賈府忠心耿耿這麼多年,老早的就放了賴尚榮的自由,現在賴尚榮也是跟公子哥一樣,出入奴僕丫鬟成群。
一進得賴府,譚衡和他手下的那些人都驚掉了下巴,他們怎麼也沒想到,賈府一個奴才的家裡居然這麼闊綽。
只見亭台樓閣,假山流水,綠樹成蔭,這簡直比縣太爺的府邸還要像樣!
譚衡心下想,自己果真是行了大運了,賈府的奴才家都這樣奢華,那賈府得什麼樣?這樣人家的小姐要嫁給自己了?自己都覺得不真實。
賈璉帶著西城兵馬司這十幾個人,加上自己的小廝,一行人嘩啦啦闖進賴家,頓時嚇的賴家的丫鬟一陣尖叫。
譚衡手下的人是見慣了這種場面,高聲喊道:「不要驚慌,西城兵馬司查案。所有人等都到院子裡集合。」
只因白天,賴大和賴大家的都在賈府當差,此時賴尚榮也不在府里。
府里的主子就賴嬤嬤一人。
老太太被丫鬟婆子攙扶著出來,開始聽說什麼司辦案,她並不當一回事,在京城什麼司不得給賈府幾分薄面?
當看清帶頭的居然是賈璉時,這才疑惑起來,畢竟人老成精,她直覺這不是什麼好事兒。
賈璉也是管慣了府里庶務的,賴嬤嬤是什麼人,他太清楚了。
一時笑著上前,半扶著賴嬤嬤的胳膊,說道:「嬤嬤不用怕,只是丟了一件御賜的東西,例行檢查一下,查完他們就走。」
賴嬤嬤心裡不安,問道:「誰家丟的東西啊?」
賈璉:「還能是誰家?咱們府上唄。要是個普通物件就算了,可是那是御賜的東西!找不到那就是個死!」
賴嬤嬤能把賈母哄住,那自然不是個傻的,什麼死不死的,嚇唬誰呢?
但是賈璉在這裡,又好聲好氣的跟她說話,她一時也不好撒潑打滾的不讓搜。
猶猶豫豫這麼一會兒工夫,西城兵馬司的那幫小子們,就已經把賴府翻了個底兒朝天。
大家邊搜邊感嘆……
「哥們兒,這確實是一個奴才的家嗎?沒弄錯?」
「那還有錯,那賈家二爺不是說了嗎,是他們家好幾輩子的老奴僕了。」
「嘖嘖,我看啊,這八成是把他們賈府搬空了吧?瞧瞧這都是什麼?」
說著抖落出一大盒子東珠,一個一個都有成人指腹那大,圓潤飽滿,顆顆晶瑩。
另一個人啪的一聲扔出來一捆上好的皮子,「看見沒,這是狐狸皮,還有貂皮……」
不一會兒,終於有人喊:「找到了,哥幾個過來看看,這是不是御賜的東西?」
譚衡聞聲過去一看,只見是一個細長脖頸的插瓶,青花五彩,做工精細,胎釉潔白。反過來,瓶底有一個印章一樣的標誌。
譚衡:「沒錯,這是御賜的。繼續找。」
……
沒等西城兵馬司的搜完了,賴嬤嬤就後悔了,可是此時再撒潑打滾的哭也沒用了。譚衡把御賜的物件往賴嬤嬤面前一懟,她就啥也說不上來了。
既搜出了東西,賈璉示意譚衡公事公辦,把御賜的東西首先記錄在案。其餘的還要找賈府的其他人拿著單子過來核對,看看到底哪些是賈府的,哪些是賴家的。
賴嬤嬤哭喊到:「這是幹什麼?這些個東西都是歷年間主子們賞的。」
賈璉:「賴嬤嬤,東西是不是賞的回頭一問便知。只是這幾件御賜的東西,可是誰都不敢賞給你的。
不是你們偷的,難到還是聖上賜給你們的不成?」
賴嬤嬤傻了眼,聖上怎麼會給一個賈府的奴才賞賜?這小孩子都不信。
賴嬤嬤沒招了,只得哭喊著:「我要見老太太,我要見老太太!」
賈璉命小廝去賈府請賈政等人過來,又留下幾個人看守這裡的東西和賴府上下人等,自己轉身帶著譚衡一行人,又奔周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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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賈府里的下人們還不知道賈璉幹什麼去了,他們或忐忑或焦急的站在院子裡,互相交換著眼神,也不敢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