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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淵看著他把杯子裡的水喝的快見底才把杯子放到一邊,然後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
景澄呆了一下,到底是沒有躲開,乖乖的讓他檢查。
江淵道:「退燒了。」
景澄應了一聲:「嗯。」
江淵抬頭看了看吊瓶里的液體,道:「等這瓶輸完我們就回去,餓不餓?」
景澄道:「餓……」
江淵又問:「想吃什麼?」他頓了一下,「算了,你也沒得選。」
景澄抿了下唇,道:「今天來醫院的錢我回去之後轉給你……」
江淵眯了眯眼睛,俯身看他,然後突然笑了,「我差你這點兒錢?」
景澄微微搖頭,混沌前的記憶漸漸回籠,他只是不知道該跟江淵說什麼,或者該怎麼面對他。
江淵摸透了他的心思,道:「記得自己幹什麼了?」
景澄僵了一下,「嗯……」
江淵看著他的眼睛,「那也記得我說什麼了?」
景澄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睫毛顫動半天,才應了一聲:「嗯……」
江淵用手揉了揉他的頭頂,道:「那就好好記著。」
景澄愣了一下,有些迷茫的看著江淵。
江淵被他看的心裡一軟,道:「我不要錢,你跟我算的這麼清楚,是把我當跑腿兒的了?還要算跑腿費?」
景澄聽他這麼說,反駁道:「當然不是。」
江淵道:「那就不要跟我算這麼清楚,要不然我可要不高興了。」
景澄問道:「這是朋友之間的相處方式嗎?」
江淵看著他,道:「不是,這是比朋友更親密的關係的相處方式。」
景澄疑惑道:「哪是什麼?」
江淵停頓了一下,然後道:「好朋友。」
景澄有些不解的看他。
江淵道:「好朋友之間是不需要分清楚彼此之間的界限的,跟普通的朋友不一樣,你可以沖我發脾氣,也可以要求我陪著你,誰欺負了你還可以讓我給你出氣,反正就是你想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景澄微微睜大眼,總覺得江淵說的話哪裡有些奇怪,可是一時間又無從論證,然後他問道:「就像你今天替我打那些人嗎?」
江淵輕咳一聲,道:「算是吧。」
病房的門被敲了敲,醫生和護士站在門口,江淵站起身,「進來吧。」
護士走到病床前將景澄手背上的針拔掉,又給他貼了一個創可貼,然後用測溫器給他測了一下體溫。
醫生接過來看了看,道:「燒已經退了。」
江淵朝醫生問道:「那我們可以走了嗎?」
醫生點點頭,道:「開的藥晚上睡前吃,剛剛已經有人領走了。」
江淵點點頭,道:「知道了。」
醫生道:「今天晚上外敷藥的作用就是修復,到明早這期間最好不要自己行動,我讓人推個輪椅過來……」
「不用了。」江淵道,「我抱他出去就行,來回坐起難免會蹭到傷。」
醫生怔了一下,看了看景澄,然後道:「那也行。」
景澄被他的話驚了一下,病房裡還有別人在,被人抱出去這種事簡直是在他的羞恥線上蹦迪,江淵這也……雖然他是為了他好,但是蹭那麼兩下他真的疼不死……
「江淵……」眼見著江淵俯下身,景澄有些羞惱的小聲叫他。
江淵朝後看了一眼,房間裡的醫生護士立馬很有眼力見的退了出去,然後他道:「沒人了。」
景澄:「……這是有沒有人的問題嗎?」
江淵沉默了一下,道:「你明天是想在床上躺著還是想出門?」
景澄:???
江淵道:「如果明天你的傷還那麼恐怖,那我就不得不請假在家看著你老老實實躺著養傷了。」
景澄:……
江淵俯下身,伸手穿過他的肩膀和膝彎,「摟住我脖子。」
景澄糾結了一瞬,還是老老實實的摟上了江淵的脖頸,然後又把臉埋進他懷裡,悶聲道:「你快點兒走。」
江淵唇角勾了勾,腳步輕緩,嘴上應著:「嗯,那你藏好了。」
這一趟折騰下來回到江家的時候已經是將近十一點了,江母早就上樓去睡美容覺了,江父加班是常態,江淵把人抱進江家直接上樓回了自己房間,景澄全程把頭埋在江淵懷裡,將』只要我看不見別人,別人也看不見我『的心態貫徹到底。
江淵見他裝了一路的鴕鳥,心下好笑,把他放到早就讓人鋪了好幾層軟墊的床上,然後道:「行了,沒人了。」
景澄抬起頭,看了看四周,然後才鬆開了摟在江淵脖子上的手。
江淵問道:「這樣疼嗎?」
景澄的後背挨在床上並沒有感覺有多疼,輸的液還有外敷的藥到底是起了作用的,他搖搖頭,「還好。」
江淵鬆了口氣,醫生說景澄身上的傷看著很恐怖,但是一番檢查下來都是皮外傷,開了口服的輸液的外敷的藥三管齊下,大概一晚上就沒什麼大問題了,只等淤青消下去就好了。
至於發燒,醫生說是病毒入侵,跟那些傷無關,應該一早就有些徵兆了,只是剛好在受傷的時候因為身體虛弱一起激發出來罷了,只要退了燒就沒事了。
房間的門被敲響,傭人端著托盤走了進來,上面放著剛熬好的清粥還有兩碟小菜,手中提著從醫院裡拿回來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