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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條君覺得怎樣就是怎樣吧。」和歌子回敬他:「不過,有句話五條君還是要知道的:毋失敬畏。」
她伸出手指了指頭頂的天空,眼睛彎了一下:「有些事情五條君知道就好,一旦說出去,很可能會引發無法承受的後果哦。」
「是嗎?」
五條悟看著她故弄玄虛的表現,淡淡地說:「但是那和我有什麼關係呢?」
他上前一步,把她逼到拐角:「你說的我都明白,但是很奇怪啊,你突然冒出來,把我和傑耍得團團轉,現在卻又說什麼異常事件不可道破……所以呢,當初製造異常事件的不就是你嗎?」
「當然,鷲尾小姐說的很對,我是不會挑戰那些不該做的事情的。」
五條悟的嘴角噙著笑意,身體卻充滿壓迫感,和歌子皺了皺眉,下一刻,身前的人突然鬆開手,像是什麼事情都沒發生,懶洋洋地說道:「不過我想請鷲尾小姐吃飯,鷲尾小姐有時間嗎?」
這是什麼拐彎抹角的套話方式嗎?和歌子撇了撇嘴,乾脆果斷地拒絕道:
「沒有。」
「誒……也太直接了吧。」五條悟愣了一下,開始耍無賴:「真的不可以嗎,我覺得應該可以吧,鷲尾小姐有什麼事情要做嗎?」
「呵呵,有很重要的事,比和五條君吃飯重要多了。」
「不一定吧。」五條悟露出一個帥得一塌糊塗的笑容:「和我一起吃飯至少是一件賞心悅目的事情,不是嗎?」
「……」
這人還真是……臉皮厚到這種程度也是種天賦了。
和歌子的嘴角抽了抽,瞥過那頭辨識度極高的白毛:「抱歉,我對白毛過敏。」
頭髮越白心越黑,這可是她親身實踐得出的經驗。
「誒?不是吧。」五條悟突然來勁了:「我的頭髮可是天生的白色哦,沒有染過的,鷲尾小姐真的會過敏嗎?」
他的嘴角散漫地揚起,像是校園劇里帥氣瀟灑的男主角,帶著微妙的惡趣味湊近了一些:
「那就讓我見識一下如何過敏,怎麼樣?」
隔著墨鏡,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和歌子,像是擁有神奇的魔力。和歌子被那雙若隱若現的眼睛迷了一下,她頓了頓,微笑著說:「與其這麼做,不如摘下眼鏡讓我看看。」
記憶中五條悟的眼睛比藍寶石還要漂亮,不知道十年之前,這雙眼睛看起來是什麼樣的。
五條悟如她所願將墨鏡摘了下來。就在那一刻,和歌子在那雙眸子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緘默而冷漠,與嘴角的笑意截然相反,那雙眼睛透著似有若無的冷淡和隱隱的戒備。
果然啊……
這樣的眼睛,這樣冰冷而純澈的眼睛,還真是漂亮啊。
她湊近了一些,和五條悟四目相對,然後更近一步,嘴角的笑意愈發明顯。
「把無下限解除,我就告訴你一個秘密。」她貼著他的耳根說。
耳後的熱氣讓藍眼睛的少年的身體變得有些緊繃,可是隨即他又笑了起來,像是對自身實力非常自信,漫不經心地回道:「好啊……」
話說一半,突然頓在了原地。
和歌子吻上了他的耳垂。
「嗯……秘密就是,你的藍眼睛看起來真好看。」
她慢吞吞地說道。
「耳垂紅起來的樣子,也很漂亮。」
……
……
*
半個月後,天內理子終於從icu轉到了普通病房,和歌子混進了護士群,大概查看了一下她的情況,這才意識到天內理子的問題出在哪裡。
她的靈魂出竅過。
大抵是當初已經死在了暗殺者的手裡,卻在法則的動盪下莫名其妙搶回了一條命,天內理子的靈魂受到了嚴重的損傷,這才會一直昏迷不醒。
和歌子思忖了片刻,意識到她的情況說好辦也好辦,說麻煩也挺麻煩。修補靈魂的方法很少,而她恰巧便擁有這樣的能力——只不過需要自己再放點血了。
病房外傳來不斷接近的腳步聲,和歌子知道有人馬上就要進來,於是迅速整理好頭頂的護士帽,在房門推開的那一刻放下手中的輸液瓶。
「你是……」來人有些驚訝地問道。
「是查房的護士啊。」他鬆了口氣:「病人沒事吧?」
和歌子的嘴角抽了抽,夏油傑,你以為你換了身衣服我就認不出你了嗎?
「病人還在昏睡,如果要探班的話請站在隔離室外。」
「啊……哦,好的。」偽裝成中年男性的的夏油傑點了點頭,看著身前的護士推開病房走了出去,心裡莫名有了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等一下。」他喊住了她。
「有什麼事嗎,先生?」
和歌子轉過身,她的偽裝天衣無縫,笑容也十分完美。夏油傑愣了一下,神色有點尷尬:「沒事,是我剛剛認錯人了。」
「好的,先生,沒事的話我就出去了。」
「……嗯。」
……
回去的路上和歌子一邊走一邊搖頭,心裡不住地發笑。夏油傑那副打扮真的太有意思了:帶著金絲眼鏡,把丸子頭梳成髮膠大背頭,還穿著一身與氣質完全不符的灰色西裝——也不知道這身衣服是他從哪借來的。總而言之,是個很稱職的油膩中年人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