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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狹霧山十分朦朧, 潮濕的微風拂過他的臉頰, 富岡義勇有些茫然, 事實上, 在之前的幾年裡, 他從沒有在狹霧山見過這樣一個地方。
那是一座古樸的神社, 木石砌成的房屋樸素而典雅, 屋檐上水珠淅瀝瀝地向下流淌著,四周一片幽靜。
富岡義勇提著刀劍,試探性地走了進去。
「吱——」
大門被推開了。
神社內的布置與外面大相逕庭, 竟如大城市一般安裝了電器。不算特別大的院子被切割成錯落別致的構造,枯山水的園藝風格和時代感極強的大正科技結合在一起,顯得十分古怪,卻也別具一格。
當然, 在富岡義勇的眼裡這並非重點。
他屏住了呼吸,決定小心探查一番這個處處透著怪異的神社。正在這時,一個柔和動人的聲音突然自身後響了起來。
「喲, 來客人了?」
回頭一看,原來是一個擁有烏木一般秀麗的黑色長髮, 穿著緋色和服,手裡還拿著個細長菸斗的美麗女人。
她看著他,微微眯了下眼睛,十分慵懶地說道:「來了神社,不打算參拜一下嗎?」
……
之後的發展十分平淡無奇,富岡義勇頂著尚顯稚嫩的撲克臉,被女人招呼了一頓完全不像狹霧山這鄉間野嶺能夠買得到的豐盛點心,他還不小心喝了點清酒,腦子暈暈乎乎,迷離之中竟把面前的女人認成了自己逝去多年的姐姐……
他不記得自己後來說了什麼話,只記得女人十分嫌棄地看著他,放在他頭頂的手卻十分溫暖。
他在半夢半醒間費力地想到:錆兔啊,我好像被山間的精怪誘拐了……
希望醒來以後,還能再見到你。
……
……
「噗嗤……」
「……」不要笑。
「對不起……噗,可我忍不住……太好笑了哈哈哈哈哈……」對面的女人忍不住捧腹笑了起來:「義勇原來也有這麼可愛的一面啊,這可真是……」
她笑得彎著腰,捂著肚子:「不過話說回來,義勇當初究竟把我當成什麼了?山精野怪,還是……披著人皮的惡鬼?」
「沒有。」富岡義勇癱著臉:「是…狐仙娘娘。」
「欸,這樣啊……」和歌子愣了一下。
好吧,這也不是他的錯,因為那天的她也喝得有點上頭,頭頂的狐狸耳朵不小心露了出來,被半醉半醒的富岡義勇當成是狐仙再正常不過了。
至少比狐狸精聽起來高級多了不是嗎。
和歌子彎了彎眼睛,笑眯眯地看著他:「對了,你還沒說後來發生的事呢,一年沒見,義勇的樣子倒是變了不少呢。」
聽到這句話,富岡義勇思索了一下:「我和錆兔去藤襲山參加選拔,錆兔受了傷,我們通過了。」
唔……這些她早就親眼見到了。當初的她一時興起想去看看所謂的鬼殺隊選拔是什麼樣子,沒想到圍觀了一場狡猾手鬼偷襲機敏少年的年度大戲,要不是她看得著急,暗中出了次手,那個和富岡義勇潛質不相上下的好苗子就要折在藤襲山了。
和歌子漫不經心地想到。說起來,從她來到這個世界起已經過去一年了,不知究竟出了什麼問題,她還是沒能和搬運工他們取得聯繫。
……算了算了,反正一個人也挺自在的。她點了點頭,迎著富岡義勇的憨憨撲克臉,忍不住又上手捏了一下:「好了,姐姐我還有事,以後有空再聊。」
說完,她彎了彎眼睛,背對著他揮了下手。
有緣再見了,小劍士。
……
和歌子是趕夜路去京都的,路上順手解決了不少上趕著找死的吃人鬼,後來因為殺的鬼太多,和服都被血漬染成了黑色,不得不停了下來,隨意找了戶商鋪,買了件新衣服穿上。
再後來,因為某次殺鬼之前心血來潮問了對方他們老大的名字,結果一時不察,被自爆的屍體迸了一臉血漿,和歌子終於忍不住了,她決定親手幹掉那個不做人的崽種。
(某地苟著的屑老闆突然脊背一涼。)
決心立下的當天,她殺了一隻吃人鬼,然後發現那個傢伙和其他的鬼不太一樣——其實說被她幹掉也不太貼切,嚴格來說,她是從別人那裡撿漏了。
那是一隻眼睛裡刻著字的鬼,上面刻著「下壹」兩個漢字。
像往常一樣物理超度後,和歌子扭過頭,迎面撞上了一雙滿是兇狠和驚愕的眼睛。
眼睛的主人,一個白毛疤臉小鬼扶著他的夥伴,一臉警備地盯著她:「你是誰,你剛剛做了什麼?」
啊,又是白毛。
和歌子在心裡翻了個白眼:「沒看到嗎,小鬼,我幫你們幹掉它了呀。」
不死川·白毛·實彌:你怎麼幹掉他的?沒用日輪刀也沒用陽光,就那麼輕輕一碰,下弦一怎麼就化掉了?!
他炸毛得不行,旁邊渾身掛彩的同伴連忙攔住了他,非常虛弱地說:「非常感謝您的幫助,我們是鬼殺隊的成員,在下名叫粂野匡近,這位是我的隊友不死川實彌。請問可以告訴我們剛剛那一幕您是怎麼做到的嗎?」
和歌子挑了挑眉,慢悠悠地說道:「可以倒是可以,先一人給我一枚五円硬幣。」
是的,她突然反應過來結緣也不用她每次送御守送符篆,一枚硬幣就能搞定,雖然這樣結下的緣分只是最淺薄的萍水之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