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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
甚爾回過頭,見和歌子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眼裡透出幾分驚訝。
「那個……」
和歌子有些扭扭捏捏:「你先湊過來,湊近一點。」
男人的臉色有些古怪,他垂下頭,靜靜看著她:「……這次又犯什麼事了?」
「……你怎麼說話呢。」
和歌子白了他一眼,然後踮起腳尖摟住他的脖子,在他臉上啾了一口,強作鎮定地說:
「那什麼……如果哪天你聽到跟我有關的不太好的消息,不要放在心上,也別胡思亂想。」
聽到她的話,男人的眼睛眯了起來,他湊近一步,緩緩地逼近她。
「你又做什麼了?」
「……不是什麼大事,總之……現在不能說,說了會有麻煩的。」
「麻煩?」甚爾愣了一下。
「就是不得已的事了,違背我個人意願,但是問題不大,你不用擔心。」
和歌子心道:不得已是真的不得已,不過想搞事也是真的想搞事。
她仰著頭一副乖巧模樣,眼睛亮晶晶的,像只撒嬌的小狐狸。男人見了嘴角不由地抽了抽。
「……總感覺你在計劃什麼非常糟糕的事情。」他的眉頭擰得很緊。
還有,就算裝得再乖也是只狡猾的小狐狸,別以為作出一副老老實實的樣子他就會信了。
看來最近還是自己不夠賣力,給了她閒暇時間搞事情,如果他再加把勁,讓她下不來床的話應該就沒工夫想這些了吧。
男人的腦子裡一時閃過各種不和諧的畫面,臉上卻依舊淡定:「你心裡有數,做了錯事我會找補回來的。」
和歌子的臉綠了一下,找補回來的方式還用說嘛,男人的世界除了征服就是征♂服,她最近已經嘗夠他的惡趣味了。
「……我明白,我當然知道。」
這還不跑等著被人算帳嗎,跑,肯定得跑!
……
於是就在一個星期後的某天早上,和歌子留書一封離家出走了。
她的原話是:聽線人說隔壁種花家有祛邪除穢的線索,我出國旅個游,半年後就回來,這段時間大家都消消火氣,多修煉修煉靈力,感受一下大自然的寧靜美好。
潛台詞就是:老娘受不了了,你自己和十指姑娘玩去吧,我不奉陪了。
然後出門之後立刻換了個裝,拿著之前辦好的假證坐上了前往名古屋的新幹線。
沒錯,和歌子的線人的確發現了線索,但不是在海外的種花家——她的勢力還沒有伸到那麼遠的地方——是在名古屋的一個小鎮。
那裡有著名為清淨之花的傳說。
傳說中清淨之花無色無味,食之則可洗經伐髓。這種花最初出現於古時的唐國,後被鑒真僧人東渡帶到了日本,播種得以生長。
只是為何出現在名古屋便不得而知了。
傳聞不可盡信,有卻總是勝過沒有的,和歌子預見到自己的身體還能支撐一個月左右,不過殼子已經物色好了——是一位陽壽將盡的少女,死前她自願將身體奉獻出來,為親人換取一大筆贍養費。
和歌子做了各種打算,卻沒想到清淨之花居然得來的那麼輕易。
拿到手裡的那一刻她幾乎覺得有些不夠真實,可是掌心通透的靈氣卻的的確確感召著她,告訴她這一切並非虛幻——是真的。
她真的找到了……能夠祛除風間身上障穢的方法?
笑容尚未綻開,下一刻,和歌子的臉色突然一下子變得蒼白。
糟糕!
清淨之花加快了身體的負荷,體內靈力過多,她要支撐不住了!
……
純澈龐大的靈力一股股湧入她的身體,將經脈撐的更廣,羸弱的肉身在清淨之力和神格的雙重洗刷下逐漸呈現出崩解的狀態。花還沒送到,她竟隱約感覺到自己大限已至。
她的靈魂是不能和清淨之花待太久的,不然以她高出一位的神格,突然脫離肉.身的虛弱狀態下很可能會把清淨之花吸收乾淨。
那是她留給風間的東西,那是她欠他的,她不能吃……
和歌子費力地掏出手機,撥通甚爾的電話,她有些後悔了,如果自己提前和甚爾說清這件事,至少不用擔心送花的問題。
她對自己的實力過於自負,竟沒考慮到這種情況!
等待接通的時間裡她的臉色愈發蒼白,汗水順著額頭滑了下去,她挪動身體靠在一塊山石上,任由自己無力地憑依著那塊巨石。
電話沒有撥通,深山裡信號被屏蔽了。
淦!
正在這時,不遠處突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鷲尾……和歌子?」
和歌子的眼睛睜大了些,下一刻,一個高大的身影突然出現在她的面前,他一把扶住她,臉上的表情十分驚訝:
「你怎麼了,怎麼臉色這麼差?」
——是五條悟?
他在這裡做什麼,來出任務嗎?
和歌子的臉上已經看不到一絲血色,迷濛的眸子被遮擋在凌亂的髮絲之下,在看到他的那一瞬,和歌子的心裡閃過無數思緒。她知道五條悟是一個好人,與她不同,五條悟不是那種會將承諾輕易打破的傢伙。
可是私仇舊怨尚在眼前,她之前剛剛狠狠拒絕了他,踐踏了他的尊嚴,他真的對她沒有怨言嗎。如果得到那隻清淨之花,五條悟會不會背著她把那支花送到高專做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