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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開點,熱死了。」
和歌子嫌棄地推了推他一把,看著那張若有所思的帥臉,她有些嫌惡地皺了皺眉:「誰跟你親密。」
「不要卸磨殺驢啊,老闆。」男人蹭著她的脖頸:「我可是很想和老闆做一些親密的事。」
他看著她,嘴角微微勾了一下:「話說回來……那個姓五條的小少爺好像有點在意你呢。」
「在意我?五條悟?」
和歌子笑了:「五條悟防我跟防賊似的,不想方設法把我除了就算好的了。」
「和歌子果然不懂男人啊。」
伏黑甚爾意味深長地說,他的眼神有些微妙,隱去了後半句話:一個男人如果對一個女人關注過多——無論出於什麼目的,都不是一種正常的狀態。
況且……防備嗎?
他可不覺得那個自負的小鬼會對和歌子產生多大的防備。和歌子是一個危險的女人,她最大的危險便在於,你明知道她不懷好意,卻總是會被她提出的條件吸引。
繼而對她產生興趣,繼而無法自持地想要……征服她。
她越高高在上,越風輕雲淡,他就越想要看到她失去冷靜,沉溺於情愛中的樣子,想必那個時候的她一定能綻放出驚人的光彩吧。說到底,這樣一個理智大於一切的女人難道不是最能挑起男人的好勝心嗎?
神明什麼的……才是最適合下克上的存在啊。
伏黑甚爾淡淡地想。
*
掛斷電話後,五條悟沉默了一會兒,抓了把頭髮,直直地朝床上倒去。
糟糕,真糟糕。
傑的事暫且不提,不小心發現了某個不太熟的傢伙的秘密,這就有些不太妙了啊。
想到夢中的某些場景,五條悟的眼裡閃過一絲尷尬,耳根又一次隱隱紅了起來。
他又不傻,做一次春夢尚且可以把它視作青春期的萌動,但連著好幾天都做同一系列的夢,夢裡的女主角還都是那一個,就算是蠢貨也該察覺到不對勁了。
況且……
五條悟生而知之,憑藉六眼獲得的先天知識令人難望項背,他的知識量也因此達到了堪稱恐怖的程度——他很清楚,那個夢與其是自己的遐想,不如說,是某個人的回憶。
而回憶的主人,他沒有糾結多久,便鎖定了目標。
然後他便更鬱悶了,這種不小心發現別人秘密的感覺真的過於奇怪……這可不是普通的秘密,應該說……是前世的記憶吧。
回想起前兩天夢中所見的情形,五條悟的眉心無意識地蹙了起來。
他其實很難將鷲尾和歌子與夢中人聯繫在一起。
倒不是說二人毫不相似,其實只要對她稍有了解,便能輕易發現夢中少女與鷲尾和歌子如出一轍的微表情和小動作——這一切在五條悟的眼中都是一覽無餘的。但偏偏是這些相似,讓那些不同之處變得格外驚人。
那個少女似乎遭遇過某種恐怖的生化實驗,她的細胞活性非常強,身體的自愈能力也很強悍,就算被粉碎心臟也能存活——不要問他怎麼知道的,他在夢中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幾乎要把前夜吃的飯都吐出來。
但與此同時,她的身體素質非常差,體內充斥著各種各樣的癌細胞,甚至不如說,她的身體被癌細胞殖民了。
她活得很痛苦——這一點只看一眼五條悟便知道,但即使如此,她依舊強忍著痛苦,像一條喪家之犬一樣活著,直到找到死的辦法。
「我很想活著,但是這樣根本不是活著,我只是一具行屍走肉。」
夢中少女的話從腦海中一閃而過,五條悟閉上了眼睛,他深吸了口氣。
理智告訴他停止探究這一切,讓秘密重歸於秘密是最好的選擇,畢竟那是一個非常危險的傢伙,敵友不分。
但是私心讓五條悟忍不住去想,她現在找到活著的意義了嗎,她過得怎麼樣?
人類對神秘又美麗的事物總是下意識抱有探究欲,而對於過分具有行動力的五條悟來說,克制自己的好奇心本身就是一件非常少見的事。
只是這一切來的太過不合時宜,當下最要緊的明明是傑的消息,他居然還有功夫在這裡揣度一個居心莫測的女人。
這樣想著,五條悟突然神使鬼差地打開了手機,看著通話記錄中那一串熟悉的數字,他陷入了沉思。
傑去找她……是因為什麼?
他有什麼目的……傑想要清刷世界上的非咒術師,那鷲尾和歌子呢,她想要做什麼?
她的目的,會和傑一樣嗎?
……
*
和歌子討厭血腥,說來可笑,雖然她見過的血腥場景不勝其數,可到頭來還是會被那些髒兮兮的畫面駭住。
這倒不是說她怕這個,只是單純的膈應罷了。
同理,她其實很難理解像順平這樣性格柔和沉靜的男孩子為什麼會對各式各樣的恐怖片情有獨鍾。
「呀咧呀咧……這個特效真的做的好噁心。」
「嘶——腦漿都迸出來了,好髒。」
「和歌子小姐。」旁邊的順平一臉無奈:「既然不喜歡看這個,為什麼還要陪我一起看呢。」
「唔……畢竟是順平喜歡的東西嘛。」
和歌子單手托腮,慢悠悠地說道:「有些時候我也會好奇,順平的心裡到底想些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