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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虧他沒醒,不然剛剛那場景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林野捂著自己的胸口,只覺得心臟快要跳出嗓子了,而這也絕不只是因為尷尬,剛剛相貼近地感覺, 實在是太……曖昧了。
他又朝五條悟看去,只見這人睡顏依舊, 心跳呼吸正常,林野這才自嘲式地搖搖頭,腹誹自己剛剛到底在想什麼呢, 人家是好搭檔, 還是個好老師,怎麼會對他有奇奇怪怪的想法呢。
許是自己單身了快二十年,今天又被鄰座阿婆說了那些話才胡思亂想的吧!
林野血氣方剛的, 要說完全沒有這些想法也顯然不正常,但他上次在山洞裡就發現了, 自己對五條悟頂多是敬佩加上點依賴, 哦, 還有作為顏狗對於好看五官的本能臣服。
倆人整天這麼在一起, 同吃同寢,就好像是那種在一個軍營作戰的戰友, 林野本想認真思考一下這種感情到底有沒有變質成其他的奇怪情感,但他自己從來沒經歷過,要從身邊人找例子也只能想到小林雄太和九十九櫻雪。
那兩個人除了互相拯救過, 互相了解過以外,好像還有點什麼特殊的東西。
哦,是痛苦。只要一提到對方,小林雄太本能開始做舔狗,而九十九櫻雪立即開始翻白眼。林野腦迴路清奇地想到,可能痛苦才是愛的第一步吧,沒有痛哪來的愛呢?
而他和五條悟嘛……好像沒有,五條悟一直遊刃有餘,感覺從來對自己都沒特別情緒。也許從宗助的小島上出來的那天有?但他昏迷了,什麼也不知道。
他對五條悟,是挺痛苦的,但這痛苦應該跟自己的師父教自己時是一樣的。孽徒該死。
總之,他的出一個結論,自己對五條悟是的情感應該就是信任加依賴等等的戰友情,他得變得獨立一點;而五條悟身經百戰,之前也有過不少搭檔,估計對他們都是一樣的,也沒什麼特別的。
嗯,一定是這樣。
業障,都是業障,林野感嘆一聲,這麼胡思亂想一通,困勁兒又上來了,於是他翻過身去背對著五條悟,闔上了眼,逼迫著自己多睡一會。
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轉過去的一瞬間,五條悟驟然睜開了眼,這一夜,再也沒睡著。
*
翌日一大早,鬧鈴一響,兩人都頂著黑眼圈看著對方不禁笑出了聲。
「你……昨晚沒睡好?」林野故作輕鬆問道,「我看你一直睡得挺熟的。」
「認床,某人還不給被子,能睡好就怪了,」五條悟揉揉太陽穴,「一直做夢。」
林野心裡總覺得不踏實,於是再試探道:「都夢見什麼了?有沒有男鬼女鬼或者鬼壓床之類的劇情?」
五條悟隨手撿起枕頭,丟向林野:「都沒有,就夢見有兩隻貓打架,一隻黑一隻白,白的讓往前走,黑的讓往後退,結果吵了一宿都沒結果。」
「哦哦哦,」林野撓頭,嘿嘿一笑,「貓好……貓好……」
「怎麼突然想起問我這個?」五條悟伸了個懶腰,「難道你做了什麼奇怪的夢?」
「沒……沒有,」林野心虛的不行,趕緊擺手否認,「一整宿都沒做夢哈~」
「好吧,」五條悟撇撇嘴,也不知道信了沒有,「你說啥就是啥吧。」
「嘩啦」一聲,緊接著門外傳來一陣嘈雜的響動,林野趕緊看看手錶,只見才六點多鐘,距離說好集合的九點還差兩個多小時,除了他們這種一宿沒睡好的,應該不會有人這麼早就出門了才對。
然而外面又傳來一陣騷亂,其中似乎還夾雜著一些推搡聲。
林野和五條悟對視片刻,一齊翻身下床,披上外套就走出了門去。
走廊四下無人,二人循聲摸到了樓梯間,打開門,只見一群高中男生正堵在那裡。
「媽的死娘炮,早晨起來竟然跟老子睡一張床上了!」
「真噁心啊,是不是他媽死的早才這麼變態啊?」
「嘖嘖嘖,真倒霉啊龍哥,和這種娘們唧唧的人住一屋。」
林野踮起腳尖,往人堆里眺望,看到一個穿著白色浴袍的男孩趴在地上,低著頭看不清臉。
男孩也不說話,讓周圍的人嘰嘰喳喳半天反而有點失去方向。
一個賊眉鼠眼的男生悄悄扥了扥一旁獨自站著的高個男生的T恤下擺,「會不會是……龍哥弄錯了?」
「我去你媽的!」為首叫龍哥那人飛起一腳,直接踹到了男孩的胸口上,「老子弄錯了能去他床上?你想什麼好事呢?」
與預想中的柔弱不同,男孩這才一臉挑釁地抬起頭,雖然是仰視但眼神中充滿了倔強,停了一會才緩緩開口道:「你他媽睡得迷迷瞪瞪的,跑到我床上來了,還把我拖過來說我倒貼你?」
龍哥倒抽了一口氣,似乎不敢相信有人敢這麼跟自己說話,剛想飛起第二腳踹過去,只見那男孩從後背拿出了一把裁紙刀。
「有完沒完?」男孩的聲音比刀片更冷,「我他媽就想好好上個學都不行?」
「媽的,死娘炮,還尼瑪挺凶……」龍哥雖然嘴硬,但是後撤了小半步,「你們上,給老子揍他!」
周圍幾個小羅羅面面相覷,誰也不想第一個撞槍口。
「內個,你們這代學生都起這麼早嗎?」
林野冷不丁開了口,嚇了他們一跳。
龍哥首先反應過來,回嗆到:「你是幹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