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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現場的情況遠遠超過她的想像。
看著台上賣力表演的少年,侑子的眼眶瞬間濕潤了——這是她很多年都沒有見過的景象,聽著陣陣笑聲,一瞬間仿佛回到了前兩年家中最幸福的時光。
於是侑子想找到林野,感謝的話她雖然講不出,覺得太肉麻,但可以稍微旁敲側擊一下,例如漲漲工資什麼的。
但她繞著後台走了一圈都沒找到林野的身影,再一轉身,發現自己的兒子也不見了,瞬間大驚。
她的心情一下跌入谷底,像失了魂一般各處搜尋、詢問,一路跌跌撞撞摸索到了後巷,抬眼一看,愣住了。
整條街都浸在黑暗中,唯有一盞路燈投下昏黃的光線,照亮了下面一大一小兩人的身影。
林野緊緊地抱著田中太郎,把他的頭放在自己肩上,輕輕搖著,手有節奏的一下一下拍打著他肉乎乎的後背。
走近半步,田中侑子才聽到林野正在輕輕哼著一首古老的童謠:
「小寶寶 快睡覺風不吹雲不飄藍藍的天空靜悄悄……」
侑子雖然聽不懂異國歌詞的意思,但能聽出瀰漫著淡淡憂傷的曲調,林野嗓音極好,唱出的音符仿佛水流一般融進了墨色的夜裡。
田中侑子心中情緒萬千,本想上前感謝,但哪怕是不解風情如她,也不想破壞這樣的氣氛,因為林野的歌聲中,有著比哄孩子更複雜的情緒,好像是在感慨些什麼,又好像是在思念著什麼。
於是,思來想去,侑子還是沒有走上前,只是拿出手機記錄下了這美妙的一刻,並決定分享給自己最親近的幾位家人。
深夜,東京火花報社裡。
一位正為了下期娛樂版選題而頭禿的男人在收到姐姐發來的信息後,突然眼前一亮。
第7章 007
不對勁,林野心想,真的不對勁。
這個男人,為什麼坐在他的床上,吃著他做的甜品,還擼著他的寵物。
而且那寵物還露出了自己從來沒有看到過的幸福表情。
「咕嘟,哈!」五條悟一口把林野做的蛋黃酥塞進嘴巴,「這個,唔,叫什麼呢……惠靈頓鹹蛋黃?已經超越喜久福成為了我心中的甜品第一!」
「……雖然但是,我還是沒懂,你為什麼突然要搬來我這裡住???」
五條悟好像怕被趕出去一樣,立馬把桌子上的所有林野做的甜品風捲殘雲的吃完了,然後幸福地拍著肚子,往床板上一靠。
「因為大雄被關進咒高了嘛,夜蛾不想走漏風聲,就把我的房間改造成囚室了。」
「你的房間?囚室?」
五條悟坐直身子,清了清嗓,一本正經地模仿著校長的語氣:「五條,你的房間比囚室還簡單,而且平時學生都不敢去,你就先委屈一下住在外面吧!」
說完,五條悟把粉美麗貼在自己臉上,邊蹭邊說:「不會你的主人也不收留我吧,我可是救了他兩次救了你一次,這世界上應該不會有這麼不懂感恩的小鬼……」
林野:「……」感激之情就在剛剛突然清零了。
「那就委屈你在這睡吧,我去外面沙發上睡。」
本來林野就住在劇院的雜物間,只能放下一張桌子和一張椅子還有個小衣櫃,他平時躺在床上jio都伸不開,更別提比他高出一頭的五條悟了。
「那個,我問一下哈,大雄什麼時候能被審完?」
後半句是「你好趕緊回咒高住。」
五條悟托著下巴:「嘛,我估計至少還要半個月吧,因為還要給咒術高層匯報,夜蛾本來和他們關係就不好,再加上這事牽扯『厄除』的調查,還是有點麻煩的。」
「啊?這麼久?」
「看來你是真的把這些事都忘光了!」五條悟一笑,低頭看了看表,「時間剛剛好,就讓我給你講個睡前故事好了。」
隨著五條悟的講述,林野感覺自己對於咒高的記憶一點點涌回,逐漸拼湊成了關於大雄和厄除的完整故事——
他們是早幾年被夜蛾正道招進咒高的「孤兒」,這是對外宣傳的身世,實際上他們四個人都是詛咒師的後代,本來他們都風平浪靜的接受著教育,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咒術高層知道了這件事。
他們從經費、活動甚至是個人層面對東京咒高和夜蛾施壓,最終還以莫須有的罪名殺掉了其中一個後代,並甩鍋給夜蛾。
於是,剩下的三位學生,包括大雄,紛紛退學,並揚言一定要讓夜蛾和所有咒術師付出代價。
之後,他們在追求力量的路上走了不少邪門歪道,最近又不知怎麼研究出了能馴化甚至培育咒靈的技術,只是借大雄的能力攜帶罷了,他們已經用厄除的名字在很多地方通過「先放咒靈再逼受害人委託自己祓除」的方式強取豪奪,應該已經攢了很大一筆錢,卻沒人知道他們下一步動作為何。
林野聽完,長嘆一口氣:「好人難做,菩薩難當啊。」
五條悟講累了,喝了口茶,話鋒一轉:「那你是為什麼想成為咒術師呢?」
他其實也有些擔心林野被退學後變成厄除那個樣子,「我看出來你和幾年前不一樣了,可別用入學回答夜蛾那一套糊弄我哦。」
「額……」林野也是剛剛才認真思考這個問題,沉思片刻才緩緩說道,「因為我想過上有意思的一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