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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痛。
但是……
周身的劇痛如同撬棍,撬開了林野腦海深處那些殘存的記憶——
小劇場。父母。相聲。
咒高。五條悟。術式。
兩段人生的記憶在他腦海中跑馬燈一樣的交替閃現。
繼而融合。
某一瞬間,林野感覺,自己似乎……頓悟了。
於是,他自然而然地調動起來渾身最後的力量——
「領域,展開。」
第25章 025
車上,娜娜明看著巷子遠處勁頭不減的黑色風暴,不禁擔心起來。
「喂,別緊張,你不是說戴眼罩那傢伙是無敵的嗎?」太宰治安慰道。
七海建人回過神,也不禁嘲笑自己多餘的擔心:「唔,的確,區區一個特級詛咒,他應該還搞得過來。」
「話說,你也挺能打的吧?」
「嗯?水平中上。」
「那我就放心了,你看——」
太宰治扳過七海建人的頭,看向車尾。一片黑壓壓的風衣黑帽男女正朝二人的方向走來。
「——港口Mafia的人都過來了,我不方便露頭,只能靠你了。」
七海建人微怔,猶豫半天:「他們……都是人啊。」
「如果我被抓住,你知道這幫人會怎麼對我嗎?」太宰治把臉貼在娜娜明的椅背上,悲戚戚地數著,「綁在柱子上打死,扔到橫濱海里淹死,或者把我和青花魚乾掛在一起,被風吹死,唉,還有……」
「好了,我知道了,」七海建人用厚厚的衣服纏繞住刀身,打開車門,「交給我吧。」
太宰治看著娜娜明一邊舒展著四肢,一邊挽起襯衫袖子,露出肌肉線條分明的小臂,感覺小巷那邊黑色旋風什麼的瞬間就不重要了。
*
愈史郎知道自己做了極大地錯事,雖然他和這幫人也只見過一面,但他們,尤其是倒在自己手下的這個男人,都非常熱心地幫助了自己。
讓他感受到了一百年來為數不多的善意。
但是。
傷害珠子小姐是絕對不可以的。
可他也不願見到這些人死去,於是,他慢慢接近世永珠子,用極為卑微的語氣,「大人,能不能……放過他們。」
然而,珠子正全力控制著自己的血液和由此產生的詛咒,無力回答,也不屑回答。
正當愈史郎陷入巨大的糾結之時,他突然見到,黑色漩渦的底層,有一個更黑、更深邃的圓弧正在應運而生。
那圓弧的邊緣仿佛魚鱗一樣,一層一層以極快的速度擴張,不過呼吸的功夫,就遮天蔽日的把他也包裹了進來。
愈史郎抬頭望去,發現從裡面看,魚鱗一樣的東西原來是竹子做的小板,一層一層的疊加了起來,好像瓦片一樣,撐住了這個小世界。
「唔,」隨著領域展開,在林野周圍的慧寂小蛇動作減緩,讓他重新喘上了氣,「原來我的領域……是快板組成的嗎?」
說罷,林野審慎地觀察著周圍的情況:慧寂已經變回了一條大蛇的狀態,珠子站在遠處仿佛一尊雕塑,應該把所有的能量和意識都給了慧寂,而愈史郎則是一臉懵逼的站在一旁。
還有,那個男人,倒在地上。
林野的眼眶立即紅了,但不是出於難過,而是出於憤怒。他怒目瞪向珠子。
愈史郎見狀,連忙擋在珠子身前:「他沒有生命危險,我只是讓他暫時昏迷罷了,而且不關珠世小姐的事!」
聽到珠世這個名字,珠子終於有了一點反應,連同慧寂一起,好奇地盯著愈史郎。
然而,就是這一瞬間的空隙。
林野眼底顯出一抹血色:「板槽華章。」
言出法隨,領域四周的快板一時間全部「咔噠咔噠」的響了起來,形成一道道凌亂嘈雜的音波,無差別的攻擊向慧寂、珠子和愈史郎。
愈史郎護住了還處於恍惚之中的珠子,而慧寂就沒那麼好運了,即使他左右騰挪想要閃躲,但在領域中術式必中的加持之下,效果微乎其微。
林野不再需要藉助嗩吶,他能感覺到之前無意識中積累的來自觀眾的正面情緒正在任他調用,他把這股力量加注在了板槽華章之中,讓術式如同縛仙索一樣緊緊纏繞住慧寂,然後不斷加大力度。
而慧寂的痛苦同樣映射在了珠子的身上,雖然她掙脫不了愈史郎的懷抱,但還是找到機會,用嘴咬開了手腕處的嫩肉。
更多的鮮血給了慧寂反擊的力量,它立即分散,數以萬計的小蛇游離在空中,分批向林野進攻。
但林野操縱著聲線,在自己身邊圍成一張粗糙但有效的網,讓它們無法得手。於是它們轉而撲向倒在一旁的五條悟。
這是個極為錯誤的決定。
林野看著五條悟的後背隨著慧寂的進攻起伏,立即有血從他後背滲了出來,怒吼一聲,奔了過去。
當他觸碰到五條悟身體的一瞬間,他突然覺得自己仿佛和五條悟之間形成了一種通路,而行走在這通路上的,是二人體內源源不斷的咒力。
他猛然想到,自己的術式原理,本就是靠吸收觀眾的情緒再釋放。而咒力,也來自於人類的情緒,難道——
林野手掌微顫,一道細小的藍光從他指尖射出,立即將一串小蛇變成黑煙。
而作為調用五條悟力量的反饋,他將自己的反轉術式灌注進了五條悟的體內,緩慢的達成了一種治療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