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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主又有奇思妙想了?」
「奇思妙想談不上,只是想動一動腦,——腦子太久不用可是會退化的。」
——
二人回到驀山派,進門後沒多久就看見付菲菲在庭院的木樁上,雙手高舉一盆水過頭頂,扎著馬步,看起來十分痛苦。
曾經作為看守周珠英的「牢頭」陳覓善也在木樁上,不過他只扎馬步,並沒有頂著臉盆,他還一個勁地安慰付菲菲:「還有半柱香時間,菲菲師妹你忍著!」
「閉嘴,你別分散我的注意力!」付菲菲沒好氣地道。
看見蕭心月出現,陳覓善喊了聲:「聖女!」
付菲菲儼然是在受罰,但周珠英一點都不同情她。
倒是蕭心月問了句:「紅雪師姐罰的?」
付菲菲看見她,眼前一亮,道:「心月師姐,你去幫我向師姐求情吧,我知道錯了。」
陳覓善也在旁邊附和:「對啊聖女,菲菲師妹她真的知道錯了。」
蕭心月沒理會陳覓善的憐香惜玉行為,注視著付菲菲:「你真知道錯了?」
付菲菲看向周珠英,眼底里滿是不甘。但是她的雙臂已經泛酸,雙腿也都開始打顫了,要是她從木樁上跌落,還要加罰一炷香,她可受不了。
所以縱使不甘,她還是掙扎著向周珠英道歉:「對不起。」
周珠英小人得志一般笑嘻嘻地道:「你說什麼?我沒聽清楚。」
付菲菲瞪了她一眼,眼裡能冒出火來。本來讓她向魔教教主道歉,便已覺得屈辱,對方還要挑釁她,她如何能不惱怒?!
她咬牙切齒地低喊:「對不起!行了吧?」
「雖然你不是誠心道歉的,但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一般計較。」
付菲菲臉色鐵青,覺得憋屈極了。
過了會兒,蕭心月才道:「下不為例,下來吧!」
陳覓善積極地幫付菲菲撤走頭頂的臉盆,她從木樁上跳下來後,一個踉蹌,險些摔倒。陳覓善忙扔掉臉盆扶住她,她抬頭想跟蕭心月說什麼,卻見她與周珠英已經走遠了。
付菲菲氣得跺了跺腳。
陳覓善也發現了這一事實,勸道:「菲菲師妹,事關江湖能否太平、各門各派的和諧,聖女娶魔教教主也是不得已而為之。而且聖女所處的位置由不得她偏私,她必須權衡利弊。」
「你在說什麼啊?」付菲菲一邊揉著腿,一邊不耐煩地說。
「我的意思是,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你還是跟魔教教主和平相處吧,不然我怕你在門派里待不了多久。」
「什麼意思?」
陳覓善解釋:「先前有個師妹負責照料魔教教主的飲食起居的,結果因為怠慢了魔教教主,還出言不遜,所以被聖女派去了密州協助分堂處理咱們的貨物被江匪扣押之事了。」
「這哪裡是權衡利弊,這是偏袒!心月師姐偏心眼都偏沒邊了吧!」
陳覓善忙捂住她的嘴:「小點兒聲,聖女娶魔教教主之事,是經掌門首肯的,且她們都已經成親,還洞房了,你就算反對也無濟於事了不是?」
付菲菲急得咬他的手,他吃痛鬆開,便聽見她尖聲問:「洞房了是怎麼回事,她們不是女子嗎?」
陳覓善將魔教教眾要求去找女女之間磨鏡的書冊給魔教教主之事告訴了她,最後道:「魔教中人,本來就沒什麼禮義廉恥,行事也放蕩不羈。聖女既然娶了她,那演戲就得演全套,所以才……」
「那心月師姐犧牲也太大了!」付菲菲只要想到她心目中最完美無瑕的師姐被魔教教主玷污了,心頭就一陣難受,仿佛天塌了似的。
「不行,我想殺了那魔教教主!」付菲菲抽出她的多節鞭,擰著鞭柄稍微一轉,原本一節節的節鞭便立刻變成了一支長矛。
她提著長矛便沖,被陳覓善攔了下來:「菲菲師妹,冷靜點!你難道還想被關禁閉、罰扎馬步頂水盆嗎?」
蕭心月那鐵面無私的模樣浮現在付菲菲的腦海中,她登時蔫了。
——
聽見後頭的動靜,蕭心月搖了搖頭,她讓周珠英先行回去,自己則去找莫紅雪兌現幫付菲菲說情的諾言。
周珠英將今日逛街所得先放回房間,她見還沒到晚飯時間,便又跑去書房準備琢磨紡車改進的事情。
她剛坐下,忽然看到角落裡的琴桌上擺放著的古琴。她想起蕭心月已經很久沒有撫琴了,上一次撫琴似乎因為她說了什麼話,然後蕭心月就不高興了,在那之後就沒碰這琴了。
周珠英回憶蕭心月為什麼生氣,想了好會兒也沒能想起來,乾脆作罷。
她心潮澎湃:茶葉有了,花前月下,「女主撫琴我煮茶」的絕美景致的條件也已經達成,這是多麼浪漫的事情啊!
今晚搞起來!
她擱下筆,跑去抱琴,準備先把上面的灰給擦一擦,免得到時候蕭心月一撫琴,便吃了一嘴灰。
對待這種名貴的樂器,周珠英不敢隨便用抹布擦,她挑的柔軟的絲巾,先輕輕撣掉上面的灰。等她翻過背面的時候,她卻愣住了。
「心月照雲溪?」
龍池上方刻著的「明心見性」她倒是明白這是什麼意思,這大概是這琴的名字。可側邊的小字「心月照雲溪」她就有點鬧不懂了。
心月,顧名思義就是蕭心月。雲溪,跟雲溪閣的那個雲溪是否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