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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她靈機一動,道:「千機教雖滅,可天底下還有許多個行事乖張暴戾、無惡不作的邪門歪道,殺了我不是最好的震懾他們的方式。反而會讓他們以為沒有斡旋的餘地,而與正道發生正面衝突。況且殺了我,只會讓散落在各地的千機教教眾更加沒有約束力,屆時作亂,苦的可是老百姓。」
蕭心月滿意地笑了:「還不算太蠢。」
危機解除,周珠英又得意忘形了起來:「聖女姐姐,能給我換張床墊嗎?」
蕭心月大概還在思考她剛才說的話,所以多了幾分耐心:「你又想如何?別得寸進尺。」
周珠英拍了拍床單下的草蓆與稻草材質床墊:「睡這上面我睡不好,容易引火燒身。」
蕭心月動動腳尖把炭盆推遠:「把炭盆放遠點,怎麼會引火燒身?」
周珠英指了指她的床:「乾柴!」又指炭盆,「烈火。」
最後指自己,「俗話說,乾柴烈火,欲/火焚身。」
蕭心月:「……」
她冷著一張臉出門去。
以後她再相信周珠英的嘴裡能說出什么正經的話,便不再踏進這裡一步!
第6章 教主出獄
魔教教主在牢里過得逍遙自在,把她綁來這兒的名門正派們這兩日卻都睡不著覺。他們發愁,然後聚集在驀山派,讓驀山派一起發愁。
「收到消息,那群千機教餘孽為了救那女魔頭正在集結,誰也不知道他們會先對哪個門派下手。」長提幫幫主捋了捋鬍子,十分憂慮。
他們長提幫離千機教最近,千機教要報復名門正派,那長提幫首當其衝要遭殃。他覺得,這件事是驀山派領頭的,那麼驀山派就該幫著解決這事。
「這不是正好?等他們集結,我們再次將他們一網打盡!」天衍派少掌門激奮道。
遙山宗宗主搖搖頭,道:「這次之所以能一舉攻入魔教大本營,那是趁魔教不備,先下手為強,沒有給魔教反應過來的機會。如今魔教眾人生出了警惕之心,我們再想圍剿他們,怕是會傷亡慘重。」
「我們正道有這麼多高手,何懼那群散兵游勇?」天衍派少掌門不明白這些中年人為何畏首畏尾,「好歹我們也是正道之首,何必長魔教威風,滅正道志氣?」
天衍派掌門見自家蠢兒子如此口無遮攔,忙開口呵斥他:「還不住口?!這件事哪有你想得那麼簡單!」
這次能攻入魔宮,名面上是他們這些名門正派聯手的緣故,可實際上呢?驀山派的聖女與五長老卓子丹在這其中發揮了極大的作用。
他們誰也不敢與那魔教教主過招,因為他們知道自己必敗,所以只能等二人出手解決魔教教主。
誰知聖女沒有殺那魔教教主,反而將其捏在手中,這讓他們一下子被動了起來,不得不捏著鼻子以驀山派的意見為主。
若是驀山派不想再趟這趟渾水,他們無法保證能順利消滅魔教教眾,一旦傷亡慘重,可是會動搖門派根基的。
遙山宗宗主笑呵呵地轉移了話題:「不知凌掌門對此有何看法?」
首座上身穿道袍,以白紗蒙眼的女人老神在在地道:「不急。」
過了會兒,蕭心月跟卓子丹過來了。卓子丹徑直落座,蕭心月則先向凌掌門及眾門派之首行了見面禮,這才款款落座。
驀山派掌門凌孤情聽聲辯位,扭頭「看著」她的得意弟子,將千機教餘孽集結之事告知她,然後考驗她一般,提問:「心月覺得該如何應對?」
蕭心月微微一笑,道:「魔教此次元氣大傷,又有不少人落入我們之手,想必短時間之內不會輕舉妄動,也不敢貿然行動,所以暫時不必擔心。」
她說話輕聲細語,給人如沐春風的感覺,竟叫眾人在不知不覺中便平靜了下來。
凌孤情又問:「那魔教教主在牢中怎麼樣了?」
蕭心月垂眸道:「沒有異常舉動。」
凌孤情搭在桌面上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打了起來。
卓子丹補充道:「有聖女看守,她逃不出去,就是她剛從高高在上的魔教教主,淪為了階下囚,還有些不適應,天天上躥下跳,鬧騰得很!不過,過一陣子,她想必就會認命了。」
眾人一聽,對驀山派的做法十分滿意。
本來嘛,魔教在正道憑什麼要享受禮遇呢?就該把她關進暗無天日的大牢里,吃著糟糠、窩窩頭,喝著涼水,一日一頓胖揍,讓她跟他們最近一樣吃不好,睡不好!
蕭心月看著她師父的動作,頂著眾人的目光,提議道:「我建議換一個地方關押她。」
「聖女有什麼提議,不妨直說。」
「我們是名門正派,行事得光明磊落,待人也該寬容有度。正因為對方是魔教教主,所以我們才更該給予她禮遇。」
眾人譁然,顯然不太認同她的話。
蕭心月不緊不慢地道:「當年曹魏滅蜀,魏帝對後主劉禪以禮相待,封其安樂公,此後蜀國軍隊四分五裂、不足為懼。這便是樂不思蜀的典故。」
「我們都知道這個典故,那跟這事有什麼關係?」
卓子丹心裡嗤笑這群人的愚鈍。他一個沒聽過這個典故的外來客都明白了蕭心月的意思,這群人是真沒聽懂,還是故意裝不懂?
他道:「聖女的意思是,魔教教主雖比不上一國之君,可怎麼也是一教之主。她從前就頗得教眾的信任,要不然這群魔教教眾也不會集結起來要救她,可見她在魔教教眾心目中的地位之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