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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不是說這味道不好,而是它做的比驀山派里會做淮揚菜的廚子做的淮揚菜更加偏向教主本人的口味。也就是說,驀山派里的廚子做的淮揚菜其實口味偏咸,但教主做的這一道便是加了點糖,少放了鹽,所以偏甜。
蕭心月故意道:「味道跟之前的廚子做得不同,難道是眼花了把糖當成了鹽?不行,我得去說一說他。」
周珠英一聽,心裡老大不樂意了:「你是說做的不好吃?」
「教主吃一口就知道了。」蕭心月給她舀了一勺。
周珠英也不介意勺子是蕭心月吃過的,她過去吃了口,發現味道並沒有多大的問題。不免有些納悶:「我做這道菜老熟練了,味道一樣啊!」
說完,她又覷了蕭心月一眼,發現後者正笑吟吟地看了過來:「果然是教主做的。」
周珠英見露餡了,也不整那些驚喜不驚喜的了,乾脆地承認:「是我做的,你覺得不好吃那別吃!」
「我可沒說不好吃,只是說,這道菜做得很有教主的風格。」蕭心月一點也沒嫌棄,「而且這味道正好,若是鹽多了,我還得喝水。」
沒人不喜歡聽好話,也沒有哪個廚子不希望獲得別人的認可。周珠英嘴角翹了起來,道:「這還是我第一次做飯給別人吃呢!」
「是嗎?」蕭心月若有所思地看著她。
「對啊!我爸媽、額,我爹娘,以前偶爾不在家,所以我就自己做飯。不過我向來都是自己一個人吃的,後來去上、咳,上、單孤山後,就不需要我做飯了。」
蕭心月道:「教主不是八歲就上單孤山了嗎?」
「額,對啊,我說的就是八歲以前的事情。」
蕭心月似笑非笑地說:「那教主十四年沒做過飯,隔了這麼多年再下廚卻依然能做出這麼美味的菜,真是厲害呢!」
「十四……」教主算了下這身體的年齡,忽然發現她竟然比蕭心月還大一歲?!
臥槽,難怪她喊蕭心月為「聖女姐姐」時,蕭心月會絕的她是在陰陽怪氣了!
不不不,她拒絕接受自己平白無故虛長了四歲的事實!
「我才十八!」教主嚴肅地糾正蕭心月。
蕭心月:「……」
她頓了下,配合地敷衍,「啊,對,教主年年都十八。」
之前蕭心月也這麼說過,但那會兒教主還不知道自己比她小,所以沒去計算年齡的事情。眼下忽然知道自己的年齡,她還這麼說,教主就納悶了。
「我以後是不是不能喊你聖女姐姐了?」
蕭心月一愣,她看得出教主是認真地在思考這個問題的。須臾,她掐了教主的臉一把:「如今的教主這麼喊我,也確實沒問題。」
「如今,什麼意思?」教主仍舊有些不能開懷。
「我心智比教主成熟了,所以就當我年齡比教主大吧!」
教主:「……」
謝謝,完全沒被安慰到!
蕭心月被教主這吃癟的模樣逗得心裡稍稍開懷,又說起明日赴宴之事。
周珠英對喝酒沒什麼興趣,不過江湖嘛,肯定有很多趣事(八卦),她明日可以趁機打聽一下。
聊著天,二人便吃完了晚飯。周珠英看著付菲菲熬的藥都已經涼了,問:「你付師妹親自為你熬的藥,你不喝嘛?」
蕭心月似乎有些訝異,許是訝異這藥是付菲菲煎的,又許是訝異周珠英幫付菲菲說話。不過她沒說什麼,慢慢地喝了這碗藥湯。
「聖女姐姐的傷口怎麼樣了?」周珠英又問。
蕭心月右手握了握拳,道:「好得差不多了。」
「那就好。」周珠英道,「等傷完全好了,聖女姐姐以後讓人送菜過來的時候,就不必只送淮揚菜啦!」
蕭心月聞言,目光倏忽投向了周珠英:「教主想吃別的菜系的菜了?」
「我還是喜歡吃淮揚菜,嶺南菜也好,甚至川菜都能吃點。可聖女姐姐本就不喜歡吃這些不是嗎?」
蕭心月抿唇,她覺得教主知道了什麼,話里藏著話呢!
「教主從前說話可不會這般拐彎抹角,想說什麼不妨直言。」
周珠英以前說話當然不會拐彎抹角,誰叫她時刻以自己的生命安全為第一要務呢?
她為自己的身份而提心弔膽,又為自己的處境發愁。能苟活一天是一天,沒心沒肺沒煩惱。
可誰叫女主撞進了她的心底,讓她也開始患得患失了呢?
她自然知道自己的心態和所作所為矛盾、不理智,可當她回想起自己在黑夜裡等蕭心月回來,看見那一抹亮光時,她有多安心。
雖然相處的時間不長,可內心卻在無形中把蕭心月當成了一道信念,仿佛只有這樣,她夢見那個黑暗的魔教大殿時,才能找到光源,帶著強烈的念頭擺脫黑暗。
她說:「你自幼在中原長大,想必也不怎麼適應淮揚的口味。難怪你每次吃飯都吃那麼少,成親那日你卻吃得很盡興。」
蕭心月眼神閃了閃,笑道:「原來你在想這個。我雖是在中原長大的,但也並非完全不吃淮揚菜,因為我確實是江都人,每年都要回江都一趟,吃得自然是淮揚菜。而且我不像教主那樣挑食,不管是這邊的口味,還是淮揚的口味,只要可以填飽肚子,都沒有區別。」
周珠英道:「那聖女姐姐是承認,成親那日之所以吃得多,是因為高興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