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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現在為了求個安心,都跑到一目連的神社這邊來了啊。
「成啦。」源賴光說道,「你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且先說來,讓我聽一聽吧!」
安倍晴明便說了。
說他原本正悠悠閒閒的曬著太陽喝著小酒,身邊還有一眾美貌式神圍繞說笑,正是愜意非常,結果不知道從那裡就來了一股奇怪的吸力。他一時不查,卻也著了道,差點被像是陰陽師召喚式神一樣召喚走。還好他反應快,及時切斷了靈力通道,這才險之又險的回來了。
源賴光問:「這種術法應當需要術式,你有保留相關痕跡嗎?」
安倍晴明奉上文稿,嘆道:「一團亂麻。」
根本沒學過相關知識,所以一點也看不懂。
源賴光接過文稿,仔細翻看。
幾乎是瞬間,她就判斷出,這次安倍晴明身上發生的事也是時之政府的手筆。
這種術式她也沒學過,但卻並不陌生——之前從髭切記憶里翻找出來的那一部分資料在解壓完畢之後就有類似的符文,之前剿滅骨人得到的意外之喜也和這個類似。
沒有相同的字眼,但卻能看出三份資料都歸屬於一個體系——不僅符文相似,思維方式也是一脈相稱。
很奇怪的,源賴光竟然也對得上對方的思路。
但這到底也並非迫切要解決之事,暫且押後也是無妨。源賴光粗略的看完了安倍晴明的文稿,又問:「除了那一次之外,之後還有過這種情況嗎?」
「暫時沒有。」安倍晴明道,「我請賴光你來,正是為此。」
源賴光一合文稿,道:「成啦,我會守著你的,你要是真被帶走了我也會把你找回來——先給我留個地方出來?」
「怎麼敢叫賴光你屈居陋室?」安倍晴明笑道,「我這裡倒是有個收拾好的住處。不嫌棄的話,賴光住我那兒如何?依稀記得舊時我倆經常這般,如今溫故一番,賴光以為如何?」
源賴光回答他:「原本就是要和你形影不離才行。」不然怎麼能及時在事發時動手?
「那便勞煩賴光你了。」安倍晴明說道。
源賴光守了安倍晴明幾天,期間也沒忘記研究他那份文稿——配合之前已經解讀出來的一部分,連猜帶蒙,竟然也被她看懂了一些。只是術法之道,差之毫厘,失之千里,源賴光也不敢隨便實驗。
直到這天安倍晴明第二次被召喚。
這次他早有準備,一張符咒當即便被他貼在了自己身上。身邊還有源賴光抽刀砍斷靈力紐帶,外間更有一目連釋放結界隔絕空間——雖然這一次的吸引力比之前更大,但他的身形也只是短暫的虛化了一會兒,便又恢復了正常。
源賴光收回膝丸,問他:「感覺如何?」
安倍晴明笑了笑,然後張口就吐出來一大口的血。「尚可。」他說,「只是那引力過大,我雖然定住了沒過去,卻也被害的氣血翻湧。」
他甚至還有心情打趣,說:「若是再來這麼幾次,我怕是內臟都要碎掉,也就不用擔心了。」
「到時候你都死了,自然不用再擔心了。」源賴光冷嘲一句,又給他丟了幾個治療用的陰陽術,「先修養幾天吧,我去查查其他辦法。」
說是找辦法,其實是把早就有的一個想法提溜出來用。
安倍晴明給的那份文稿源賴光已經讀懂了一部分,不能說是全懂,但中心思路還是沒問題的。之前又親眼見了遍現場,之後的殘留痕跡和術式屍體也都拓印了下來,這些東西足夠支撐源賴光將心中的想法付諸實踐。
雖然有些風險……但這世上原本也沒有不冒風險的事。
況且源賴光也實在是非常好奇,如果將那用在安倍晴明身上是術式全部推倒反向推演,這樣的出來的術式又會有什麼樣的結果呢?
實踐答曰:你會召喚到一個從天而降的四分之一妖怪。
種族滑頭鬼。
妖氣中等,年紀挺小。
身上沒什麼血味,待遇可以稍微好一點。
但也不用太溫柔。
對於這種不知來歷的生物,源賴光的處理方式向來都是以挖出最大信息為主的——簡而言之,直接搜查記憶也就醒了。
這種情況源賴光沒碰上過幾次,但好在她在式神身上練了很多次手,也勉強算的上純熟。如今在這半妖身上用,除了會頭痛之外,倒也沒什麼後遺症了。
只是這半妖的記憶委實十分有趣,他竟然是與那土御門四季、桔梗一般都來自未來——想來那術式也存在跨越時間的效果——只是所生活的時間又處在這二人之間。比桔梗更加遙遠,卻又在土御門四季之前。
那實在是非常有趣的一個年代,到處都與平安京不同。若是叫旁人見了怕是以為陷入了什麼神鬼之境,但源賴光卻看得津津有味,半點不覺奇異,反而有種奇怪的……習以為然?
甚至還有點微妙的嫌棄感。
這種感覺怎麼形容呢……就好像是一個習慣了平安京生活的貴族,然後被流放到了須磨那種鄉下地方,對鄉下生活的不滿和嫌棄一樣。
源賴光對此也並不奇怪。
干陰陽師這行的,都知道世上不能理解的神奇事情有很多。如果本事到了,生死之事對他們來說也就不是特別的神秘了。那些能為高強的,想要解開胎中之迷也不是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