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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感謝的一目連對此沒什麼太多想法。
源氏少主的感謝對於其他妖怪來說是讓他們坐立不安的催魂鈴,是纏在他們脖子上的奪命繩,但對死宅多年的一目連來說,也就是這樣而已。
給了賜福,然後被道謝——這不是理所當然的發展嗎?
源賴光還不是他的眷屬或者神子,也沒給他祭品——也就是說,其實他是給一個才見過了兩次的人幹了白工啊!
源氏的聲名一目連當然也有所耳聞,但說到底沒親身經歷當然也就沒什麼感想。
況且他幾百年來唯一比較熟悉的人子就是源賴光——安倍晴明不算,他是個半妖,不能說是純粹的人之子。不過源賴光加上這次也才和一目連見過兩次,暫時還沒暴露自己的糟糕政客本性,在一目連這裡的形象還是過得去的。
具體表現為干白工、干白工,和干白工。
還有祝福。
「你會成為一個強大的武士的……人之子。」
「感謝您的祝福,殿下。」源賴光道,「我必然會成為一個優秀的武士。」
這原本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最好的教育、最好的資源、最好的兵器。
還有優異的天賦、大量的努力、無數的汗水。
有這樣的前提條件,不如說,要是成不了優秀強大的武士,那反而比較奇怪。
不過對此安倍晴明還有異議:「賴光——」在回程的路上,他提出了抗議:「你明明是陰陽師啊!」
源賴光反問道:「陰陽師就不能當武士了嗎?」
非常理智氣壯,也非常的不把自己的兼職當回事。
嗯,沒錯。
主職是武士,兼職是陰陽師。
兼職是一時的,主職才是長久的——遠程法系全是邪道,近戰法師才是武人的浪漫!
像是師弟你這種脆皮,怎麼能夠理解我切菜的愉悅呢?
安倍晴明表示他不懂,並且非常不解風情的提出了另一個問題:「不管是膝丸還是髭切,或者其他的什麼太刀,都不能用來切菜吧?」
源賴光:「唔?可是那些妖怪,和菜又有什麼區別呢?」
安倍晴明:「為什麼會沒有區別?」
源賴光:「都是一刀切下去就解決了——難道不是這樣的嗎?」
安倍晴明保持沉默。
雖然源賴光說的是事實,但這種微妙的違和感是怎麼回事?
他師兄又要搞事了嗎?
忍不住冒出這種念頭的安倍晴明提起精神關注了源氏好幾天,結果源氏風平浪靜,什麼都沒有發生。
源賴光那天走了之後就沒有再出現過,源氏對外口徑是少主一月之內都不見客。
源氏整體也沒什麼大動作,之前收縮了一波的勢力範圍也沒有重新擴張起來,那些被召回了本家的陰陽師也依舊留在了源氏族地當中沒有離開。
一切都很正常。
京都也十分平靜。
至少,看起來情況的確是這樣沒錯。至於這片平靜下面到底蘊養著什麼樣的暗流,又籌謀著掀起什麼樣的巨浪,除了直接相關者之外沒人知道。
譬如說看起來一片風平浪靜的源氏——
其實已經徹底接受了源賴光的理念,正在進行著關於整體戰略和後續發展的巨大調整。
之前雖說換了主權人,當女兒的從當爹的手裡搶到了源氏的主權,源氏這台巨大的機器也在按著新的主導人的意願運作起來——
但礙於各種現實的客觀原因,源賴光的很多想法都被限制著沒有得到實施。
除了暫時性的打著祭祀的名義將那些外派的人手召回來之外,源賴光並沒有做什麼實質性的舉措,整個源氏還是按照之前源滿仲時期的軌跡繼續往前。
但現在就沒有這個問題了。
究其原因,是因為她取出了自己私藏的愛刀安綱,以此說服了諸位負責將源氏理念一步步傳遞下去實施的長老們,得到了他們的支持。
刀里有靈。
並非是自然誕生的付喪神,而是、而是——
「這是……」源氏的長老們激動的捧著那柄太刀,乾枯的手掌不住的顫抖著——因為興奮和喜悅。他們也用同樣的目光注視著源賴光,視線熱烈的幾乎要將人燙傷:「是因為不潔之力嗎?」
「是的。」成功點亮了製造兵器一號技術的源賴光十分鎮定,相比起滿室激動——甚至激動過頭,還有點發癲——的長老們,她的姿態十分從容。這份情緒從她身上傳遞開來,也緩慢的感染著室內所有人。源賴光說道,「我找到了使用不潔之力的新方法……就像是這樣。」
她指了指那把安綱,又問道:
「長老們覺得,這件兵器質量如何?」
當然是非常優秀的兵器。
消耗了一定量的不潔之力,得到了乖順忠誠、不存在背叛可能、針對妖怪使用的消耗品兵器。
強橫的契約還在其次,內中的靈也是白紙一張,已經被徹底清洗乾淨,很容易就能蓋上源氏的烙印,讓他為了源氏不計生死。
實力還在那些使用了不潔之力而批量製造出來的陰陽師們之上。
「這是鬼切安綱。」源賴光簡單的介紹了一下自己的第一件成功品,順帶還臨時給刀里新出生的靈取了個名。刀叫安綱,靈叫鬼切,合起來當然就是鬼切安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