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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卻一邊那個熄滅了火焰的路子之外，只有兩把刀。
一把刀被平放在地面上，像是下一刻就會有人過來將它拿起，重新系在腰間。
一把刀則是被擺放在刀架上，刀鞘上貼著符紙。
室內明明無風，那張符紙卻上下飄動不停，甚至還有隱隱約約的黑紅色光亮——這份顏色已經浸染了整把太刀，已經開始往符紙上面蔓延了——從上面透露出來。
似乎還能聽到妖魔的掙扎嘶吼。
並非憤怒，也並非不甘——而更加像是經受著巨大痛苦之時為了自我紓解而發出來的聲音。
但也就到此為止了。
這被封印在了太刀之中的妖魔再怎麼掙扎也無法掙脫符咒的束縛，唯一能夠傳出來的也只有聲音。而在源賴光將膝丸放到一邊，和地上的髭切兄弟團聚，轉而抓起了這把刀之後，這點聲音也沒有了。
細微的靈光攀附在源賴光的指尖，在加厚了封印咒文的同時也在檢查著太刀的情況。
光滑的金屬截面倒映出源氏少主過分端麗的面容和冷酷的神色。
實驗只差最後一步。
在經過很多次的失敗之後，這一次的好用除妖兵器製造流程非常順利，只是卡在了最後一步。
人工製造生命的最後一步。
也是源賴光如今正缺少的東西。
在對八岐大蛇的祭祀結束之後，被邪神賜下的，來自邪神的不潔之力。
如果技術完整的話這玩意也就不需要了，畢竟是外來的東西，誰知道用了之後製造出來的東西會不會被八岐大蛇所控制？不過現在源賴光還做不到不依靠外力就能徒手製造式神，她還沒有研究到這種程度。而既然技術不足，那就只能走走捷徑了。
反正都是消耗品、
消耗品的結局不是使用壽命到了自動銷毀就是在那一天之前就迎來毀滅，就算僥倖逃過了這一關也是要被銷毀掉的。既然是這樣，存在缺陷和潛在危機也就沒什麼了。
安倍晴明肯定不會想到，他們一起研究出來的術式最後會被用在這種禁忌的地方。
正如同他想不到，源賴光會膽大包天的試圖窺探神明的領域一樣——如果他知道這件事的話，一定會說出這樣的話來的吧？可其實源賴光對自己做的事情也沒什麼太大的反應，更不覺得自己作了什麼不該做的。
與他人不同，源賴光對於那些神明其實沒什麼敬畏之心。什麼創造生命是神靈的權力凡人不可冒犯，這種話她壓根就沒有放在心裡過。對源賴光來說，這世上只存在她想要去做的事情，而不存在她不敢做的事情。
她只相信並且敬畏真理，除此之外一切都是虛妄。
「真理就是一切，晴明。」很久之後，被師弟質問著的源賴光給出了這樣的回答。「為了探究這世界的真實，我能踩碎所有阻礙。」
不過這是以後的源賴光會給出來的答案，現在源賴光還沒有徹底專職法系放飛自己的研究欲，搞這個研究也就是為了能給自己多找點免費勞動力去除妖，好將族人從這方面解放出來而已。
捧著這最靠近完成品的試驗品的時候也滿腦子的都是：是不是要再多準備幾個備用品出來？只有一個的話到時候失敗了怎麼辦？要是和八岐大蛇的不潔之力沒法起反應怎麼辦？
但這樣的話藏品里已經沒有質量更好的刀了，膝丸和髭切意義特殊不能當消耗品對待，其他刀劍質量不達標會影響轉化成功率。還有作為原材料的妖怪——
再有幾天就是祭祀的時間了，時間太短，大妖怪不好找啊！
對源賴光來說，找不到捕捉對象才是最大的煩惱。
至於打不過——
這種擔憂，不存在的。
少主學習陰陽術好多年，經手除妖業務不知凡幾，被她一刀切了的大小妖怪更加數量不明，於此道經驗豐富非常。
年紀輕輕，但實力也已經得到了認可，有當世第一陰陽師之美譽。
雖然再過幾年這名號估計就要轉手讓給師弟。
然：
不是我說，你們沒一個能打的·jpg
——師弟你也是！
第9章
源氏在一片肅穆之中迎來了祭祀。
根據慣例，主持祭祀的一直都是源氏的家主。
不過這次又有所不同，現任源氏家主源滿仲病的從病床上站起來都困難，更別說主持什麼祭祀了，他估計穿好那一套正裝之後就得氣力不足的癱在地上氣都喘不上來。所以為了家主的身體健康和祭祀的順利進行，這一次也只能讓少主臨危受命。
對此上至長老下到巫女都適應良好。
畢竟少主一直都有參與管理家族事務，自從前兩個月家主開始病重之後源氏的事情就全都送到了少主那邊處理，權力的轉交早就在進行之中，距離源氏易主也只差一個正式的名分。祭祀這麼嚴肅正經的大事，既然家主起不來身，那自然就只能是除卻家主之外地位最高的少主來主持了嘛。
不然讓被祭祀的那位覺得不夠尊重怎麼辦？
源氏祭祀八岐大蛇也有些年歲了，期間舉行過的祭祀也有好多次。最開始的幾次因為沒有參考模板所以難免有些毛病，不過現在大家經驗上來了，模板也早就做好了，就算換了個主持人選、被換上的源賴光也是臨時上陣，也能跟著前例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