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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青遠看上去很高興的樣子,原本面無表情,一笑起來時就連眼角的那顆淚痣都鮮活了起來,帶著笑意。對方一邊扯下戴著的一邊耳機,一邊向他走來,一下子就坐在了他身旁的位置:「飛哥,沒想到跟你坐同趟車。」
他的手搭在車旁邊的欄杆上,原本挪著看向窗外的眼睛慢慢悠悠地轉過來看著應青遠,帶著幾分漫不經心的感覺,像是不在意,實際上心裡不知道有多歡喜。
一瞬間,好像自己剛剛乾的蠢事,都成了有意義的事情。
「嗯,好巧。」
巧不巧,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車慢慢悠悠地行駛著,應青遠跟他打了招呼之後就低著頭看著書。
對方的劉海短了些,原本看著還有些遮眼的,現下都露出了眉毛來。應青遠的眉毛不疏也不算濃,過分的恰到好處,那抹黛青色給整張臉添了平白的色彩,讓人想伸手去擦一擦。
在車上看書不好,容易暈。於飛想提醒對方來著,但是猶豫了幾分,全都掩埋在心裡了。
在網上重拳出擊,在現實唯唯諾諾,大概說的就是他這種人。
於飛挺直了自己的身邊,小心翼翼地挪著自己的位置,悄悄地將自己身體靠近應青遠幾分。車子在晃動,他鬆了松自己的中心,身體也隨著產生的晃動,在過程中,他的肩膀會時不時跟應青遠的肩頭摩挲。
即使兩個人之間只是隔著布料的摩挲,也足以讓他開心很久了。
「你在聽什麼?」於飛耐不住自己的性子,還是問出了口。
應青遠抬頭時,面容撞進了他的眼眸,於飛只感覺到自己的眼裡裝不下別的東西。
「英語。」應青遠把戴著的那邊耳機換到了靠近他的這一邊,然後把另一隻耳機舉起:「飛哥,你要聽嗎?」
笨蛋,誰想聽英語了,只是想多跟你說說話。
於飛還是順從地拿過對方的耳機,戴了起來。平時聽得厭煩的女聲現在聽著也格外的順耳了些,不過他的滿腦子都被自己的心跳震得有些發暈。
剛剛他碰到了應青遠的手指,為數不多的觸碰就已經足以讓他的心跳喪失了基本的自控能力。
尤其是當他看到應青遠的耳朵緋紅時,下意識地伸手去觸摸到對方的耳朵,開口道:「你的耳朵好紅。」
應青遠微微轉頭看著他,雙眼幾分瀲灩,看著讓人心神蕩漾。
當然,於飛也是,即使有空調吹著,他也覺得自己的腦子暈暈乎乎的,完全是憑著本能在行動,根本就不清楚自己在做什麼。
他的手和應青遠的耳朵無縫隙的接觸,於飛感覺到了對方耳朵的熱度,又好似是自己的熱度感染了對方,兩種熱度交融著,將應青遠的耳朵染得更紅了,同時也狠狠地揪著他的心,滿腦子只剩下——
老婆的耳朵好燙。
老婆的耳朵好紅。
老婆的樣子好可愛。
「飛哥。」應青遠不解地眨眼:「你捏著我耳朵幹什麼?」
恰好此時的公交車再度停站了,於飛慌忙地縮回了手,臉上沒有表情,緊抿著嘴唇不讓自己泄漏出任何容易被察覺到的情緒。
冷與熱的交替,他的手上一下子就出了汗。他趁著停車的功夫,在對方沒有注意的時候在褲縫上擦拭。
「沒事。」
車內的廣播聲音很大,於飛又因為「做賊心虛」聲音並不大,應青遠以為是自己那隻耳朵戴著耳機的緣故,他聽得並不清晰,只看到於飛的嘴巴一張一合的,發出疑惑的「啊」後,就把自己的耳機摘了下來。
這回的應青遠將耳朵湊了過來,他耳朵邊上還有未退散完的粉色,粉粉嫩嫩的,讓於飛想咬一口。
他只是想一想,舌尖抵了抵自己的牙齒,克制自己那些糟糕的想法。
「飛哥,你剛剛說了什麼?」
應青遠的耳朵離他很近,剛剛那亂七八糟的想法充斥在腦子裡就很難抹掉了。於飛的眼眸微暗,也說不上來是因為車子的晃動,還是遵從自己內心的想法,他的嘴巴離得很近:
「你剛剛的耳朵很紅。」
他有私心,他的聲音並不大,於飛希望應青遠這回也沒有聽清,然後離自己更近一些。
只是這次對方聽得很清楚,很快就縮回安全地帶去了,少年的臉上帶著幾分不好意思:「我的耳朵是這樣的,特別容易紅。」
於飛心生別樣的想法,他嗓子發乾,喉嚨咽了好幾番才濕潤了那麼些:「你平時也會無故地紅嗎?」
他心裡滿懷期待,或許是太過緊張了,他感覺應青遠似乎是看了他一眼:
「是的。」
心裡頓時有些失落。
說不上來自己心裡究竟想要的是什麼答案,明知道是不可能的事情,偏偏就心生妄念。
「哦。」於飛回道。
「飛哥,你還聽英語嗎?」應青遠沒有發現他突變的情緒,只是單純地問道。
「聽。」
跟應青遠肩膀摩挲的這點小舉動安撫了於飛失落的心,但是車很快就到達了終點,下車的人並不多,就算他要再怎麼磨蹭,也不能磨蹭多久。
應青遠先下的車,他撐起了傘,不大,一個人剛剛好。
但是於飛下車的時候,預料之內的大太陽並沒有籠罩他。
錯愕地看著應青遠,為了能夠讓他也撐到傘,應青遠高高地舉起了自己撐傘的那隻手,導致大半個身子都暴露在陽光之下,並沒有多久,露出來的皮膚就紅了一些。